“伤好了,才能不拖大家的后腿。”
周三说完转身就走,那句“谢谢”又在他身后响起,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见。
看着手中的粗瓷瓶,赵虎觉得他并不像看起来的那样不近人情。
心中对他感激不已,又重新认识了这一群心高气傲、满面冷煞的汉子。
也许,他们并没有看起来的那样凶狠不近人情。
赵虎草草的洗了个澡,又敷上周三给的伤药,火辣辣的伤口上有一点清凉,让他不再那么疼了。
周三走到另一边,与他要好的杜昌从河水里爬了过来。
“哎,你怎么把药给了那小子,不是浪费嘛。”
周三凶戾的双目一瞥,却有种狠狠瞪了他一眼的感觉:“他并非像我们想的那样无用。”
杜昌丝毫没有被他这凶样吓到,反而好奇道:“你怎么有功夫去观察他,当初不也是不赞同带上那样的软蛋吗?”
周三脱下衣服甩在岸边,先搓洗着胳膊边道:“听说了点事,反而有点佩服他了。”
杜昌来了兴致:“什么事情?是跟那软蛋有关的?说说呗!”
“听说他的妻子儿子都被北蒙人杀了,吃了,他虽然侥幸的活下来,也是九死一生……当初陈门口大家说的话是那样的难听,他却咬牙忍了下来,唯一的目的便是能亲手为妻儿报仇。”
周三的声音有点冷硬,却把自己所知道的,大致说了出来。
康平城被杀的人那样多,活下来的人虽然不多,休养了段时间,并非所有人都是手无缚鸡之力。
大家对北蒙人都是恨不得扒皮抽筋、挫骨扬飞。
却没有一个人能像赵虎这样,有胆量走出城门。
杜昌听了周三所说,面上有些沉重的不吭声了,眼中潋却了对赵虎的轻视。
本着好奇的心思,没想到却听到这样的事。
脑袋微偏,就看到那边虽然疼的龇牙咧嘴,却依旧没有丝毫退缩之意的赵虎。
杜昌嘴唇动了动,轻声咕哝了一句,“那我以后不欺负他就是了。”
然后慢慢的向水中滑去,直到河水没过他的头顶。
两人间的对话只是一个小插曲,大家还在水里欢闹着,没几个人注意到。
无意中听到周三的话的几人,看向赵虎的目光,默默带上了钦佩。
一个人想死不难,难的是背负这满腔的仇恨活下去。
浦安修嫌弃的看向那一群毫无顾忌的大汉,青天白日赤山果体,成何体统。
转头对薛月语重心长道:“小耗子,你可不能学他们那样,太粗俗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里跑出来的一群野人呢!你要是想洗,房找个有遮挡的地方,我去给你拿衣服。”
薛月看见那一群光着的大汉,心中无波无澜,更别说害羞那样的情绪了。
虽然也想像他们一样痛快的洗个澡,可她始终记得娘说的,不能在外人面前露出身体。
“不洗。”
浦安修:……
他虽然不想让这个弟弟变成糙汉子,可也不能不洗澡啊!
况且她一早上还扒了那么多的狼皮,浑身那浓重的血腥味就让人受不了。
“往后面去还不知道有没有水,天气却越来越热,要不还是洗一下吧!”
浦安修说的很委婉,也很温柔,半点没有对待别人时那样的尖酸刻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