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杜晶大清早得知沈俪还做送外卖的活儿,直接从床上惊得弹坐而起,“什么?她是外卖员?”
“嘘!”关莎一把捂住了杜晶的嘴巴,“小声点儿!”关莎压低声音,用眼神示意杜晶沈俪就在隔壁。
杜晶掰开了关莎的手,用近乎唇语的音量问道,“可她不是说她是什么网红经纪人么?”
“网红经纪人是主业,送外卖是兼职。”关莎说到这里凑近杜晶,“任天行跟我说他在批发市场还撞见沈俪当什么换衣模特。”
“啥?!”
杜晶这声由于叫得太大,嘴又被关莎死命按了住,于是杜晶干脆直接拉起鸭绒被罩在二人头上。
“啥换衣模特?啥批发市场?你说清楚点!”杜晶那股好奇劲儿如火山喷发。
“就是那些零售商不是都去批发市场挑衣服么?”关莎在黑漆漆的被子里小声回答道,“但衣服堆在那里零售商看不到上身效果,所以卖得不好,于是批发市场就衍生出了高台模特这种职业,任天行说就是一堆很乱的店中间搭一个台,然后沈俪就站在台上,一件一件衣服的试,给零售商看效果,还说她1分钟之内可以换10套衣服。”
“10套?真的假的……”杜晶一副不相信的样子。
“谁知道真假。”关莎说。
此时的沈俪在关莎心中就是个神女人,沈俪有一个人通宵搬家的勇气,还同时干着网红经纪人、批发市场换衣模特和外卖员的工作。
关莎想着沈俪三十好几的年纪,拼成这样的赚钱怎么也应该有些积蓄,住得体面点,但当关莎跟沈俪去她原来的住处时,整间屋子只有7平米,没有窗,墙角除了霉菌就是蜘蛛网。
“我说,她如果在台上换衣服,就是当着所有人的面换么?”杜晶忍不住问。
“估计是吧,1分钟10件的话肯定只能在原地换……不过如果那样,她里面肯定穿了背心啥的。”
“啧啧啧,她干这么多工作,是不是很缺钱啊?”
杜晶才问道这里,被子就被关莎掀了开,“你小声点就行了,闷死了!哎呀人家的事情我们管不了,今天我要去工厂,商量新版口红量产的事儿,你要不要一起?”
“废话!当然要!”杜晶边开始穿衣服边嘟囔,“我说你这就是作死……跟这种缺钱女人一起住,搞不好她……”
杜晶还没说完,脑袋就被关莎强行按在枕头上,“又这么大声!”关莎紧张得要死。
杜晶虽然被压得嘴都歪了,但还是强行低声说完了要说的话。
“搞不好……她盗刷你信用卡……”
为了省钱,关莎不介意跟别人合租,但如果合租的对象不仅是凤年厂母狐狸的属下,是送外卖的,甚至是那种可以为了钱在大庭广众下公然脱衣服的女人,关莎心底便不是滋味起来。
关莎虽然帮沈俪搬完了家,但却也在忙完后没有与沈俪多说话。
杜晶抱怨得没错,关莎觉得自己就是“作”,创业这条路似乎并不适合她这样没有任何社会阅历的菜鸟,再“作”下去,前方的路估计会越走越黑。
但关莎还是穿好衣服收拾完东西拉着杜晶上了地铁,谁让她年轻呢?
年轻的时候不“作”,还有什么时候可以“作”?
当关莎和杜晶从雁子谷地铁站A进站口下楼梯后,任天行和莫茹也正巧走到距离A进站口不到20米的地方。
“行行行,你要‘作’就‘作’吧!晚上回来吃什么啊?点份大的一起吃啊?!”莫茹眉开眼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