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当凌剑道绝顶,抵后辈万世难及之境界。
我阮星河七岁修道,十岁筑基,十一岁炼气,十三岁化神,十五岁突破反虚境界,实力堪比宗门长老,古往今来第一人。
以我一人之力,横压诸天才俊尽低头。
天地剑道,唯我一人而已!
我那天资愚钝的裴旻师兄,三十年炼气不得存进,呵,蜀山大师兄真是个天大的笑话,搞不懂师父为何一再维护他,这般根骨天赋,有什么脸面在蜀山修行。
行至一座巍峨高山之畔,阮星河脚下宝剑轻颤,似乎是感应到了什么,他从袖中取出一面罗盘,咬破舌尖吐出一口精血,罗盘上金光涌动,嗡嗡作响,指针晃动了片刻,指向正前方,阮星河口中念念有词,整个人如同一道流光般冲向罗盘所指之处。
剑气如虹,杀意滔天。
……
“小五,你看到了没,那东西好像长了翅膀,”沈怀安咽了口唾沫,感觉自己有些腿软。
“看……看到了,”小五吓得面无人色,两条腿止不住的发抖,刚才草丛中那一闪而过的影子分明就是一只肋生双翼的猛虎。
前些年猛虎吃人比比皆是,御府大人带兵驱虎多次,猎杀了不下十头,这才渐渐平息了村民们的恐慌,想不到今日竟然被自己碰到了。
清凉山上猛虎和别处的不同,喜好群居,据说领头的是一只高七尺,长一丈,吊睛白额的绝世凶兽,御府当年杀了十来头猛虎,都剥了皮带回将军府里,就连虎鞭虎骨也卖了高价,自己那老爹好像也悄摸的买了几根回去泡酒,别的不提,那几日老爹一反常态的大方,塞给我好几个铜板让我去找小五玩耍,奇哉怪也。
可是那几次伏击都没发现那虎王,村民们谣传说这虎王已经有了道行,生了灵智,远远避开了甲士们的伏击。
眼前这头莫非便是那凶名赫赫的虎王?
草丛一阵窸窣,二人这时才看清这凶兽的长相,比传说中的虎王还足足高大了几尺,大小就像是书中写的宫里的贡象一般。肩胛骨处长了一对翅膀,与鸟类的不同,这对翅膀上也是布满了虎纹。
这怪物左眼青右眼红,凶光闪闪,嘴中的獠牙露在空气中散发出令人恐怖的气息,它像是饿极了,一步一步逼近瘫软在地的两个少年。
小五吓得连救命也不会了,沈怀安也是脸色惨白,自己虽说有点力气,但是在此等洪荒猛兽面前就如同待宰的羊羔一般无助。
老爹当年就是被这家伙叼走了么,难道我们父子二人都要死在这畜生口中?
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此时已是绝无生路可言,沈怀安不知哪里来的勇气,掏出竹筐里的柴刀,一个鲤鱼打挺,站直了身子,与猛虎对峙。瘫软在地的小五紧紧抓着自己的裤脚,好像是不让他前去送死。
野外遇到老虎熊瞎子之类的,千万不要慌,站直身子拿好刀,冲他比个中指。
这样可以死的非常有尊严。
死就死吧,少年忿忿地吐了口唾沫,对着那欲择人而噬的猛虎勾了勾手指,“你他妈过来啊!”
似乎是听懂了少年的挑衅,猛虎眼中闪过一丝不屑,身形一弓,而后如离弦之箭般冲向沈怀安,行进之中隐约带有风雷之声,血盆大口像是能把自己一口吞下。
完了,装过头了。
沈怀安手中的柴刀怎么也没勇气举起来,刚才那一身喊,已经耗尽了全身的胆气,他甚至不敢睁眼看猛扑过来的凶虎,紧紧闭上了眼睛。
脑袋掉了碗大个疤,十八年以后又是一条好汉!
等了许久,没有料想中的剧痛,却感觉一阵狂风拂面,几乎将他掀翻在地,踉踉跄跄几步才勉强站稳,他惶恐地睁开眼,只见身前站着一位高约八尺,素袍负剑的年轻人,他只是站在那里,就如同太阳一般耀眼。
瘫坐在地上的小五瞪大了眼睛,怔怔地看着眼前的这个男子,像是还没缓过神,刚才一剑东来,划破苍穹的剑气给他留下了太过深刻的印象,这就是传说中的蜀山剑仙么?
回想起方才的画面,仿佛是一柄横贯诸天的绝世神兵降临,裹挟而来的剑气汹涌澎湃,如怒涛,如奔雷,如狂风,亦如骤雨,穿越了时空长河,绝非当代修炼者所能及,这一定是某位绝世强者,从上古时代遗留下来的无双威能!
御剑乘风,斩妖除魔,以凡人之躯与天道相争。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大概就是这样吧,沈怀安甚至不敢多看他一眼,只敢低头盯着自己尴尬的脚趾,一种自惭形秽的感觉油然而生。
而刚刚还凶威滔天的猛虎,此时如临大敌,发出畏惧的呜咽声,再不敢上前一步。
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
沈怀安死里逃生,如蒙大赦,不知哪里来的胆子,向前一步和那道人并肩而立,很是狐假虎威的又勾了勾手指。
“你他妈再过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