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起生意的熊青山,也收敛起自己的暴脾气,闻言道:“新鲜的肉不过是宰了牲口便能卖,可这卤味却不是,材料不少花,我做这卤味也没少费工夫不是?大姐,你总要给我些辛苦钱。如若不然,没有赚头,我还做这生意作甚?”
妇人撇撇嘴,道:“辛苦钱也得值得上才是,你这味儿能当得起这五文钱的辛苦钱?”
“辛苦钱可不值五文钱,还有材料钱呢。”熊青山说着,捏了一小条肉递过去,“你先尝尝,我自认这味道还是不错的。”
那妇人接过来尝了尝,只咬了一口,眼睛瞬间便亮了,只是她仍道:“贵了些,你再给我便宜些,十二文钱一斤,那我就买一斤。”
熊青山分毫不让:“十五文钱我能赚的便很少了,大姐你又何苦跟我过不去?”
妇人又抓着熊青山讨价还价了好一会儿,见熊青山始终没有松开,她才道:“行吧行吧,那你给我称一斤。”
熊青山应着,动作利索地用筷子夹了肉称重,那妇人又道:“你看我都买了,你再饶我些下水?”
熊青山还没见过这般能讲价的女子,无奈道:“再饶你根鸡爪子,多了不能再给了。”
那妇人虽有些失望,却也知道面前这汉子,并不是好讲价之人,她便也应了,一根就一根吧,左右是白送的,不花她的钱。
熊青山给那妇人称足了一斤的卤肉,将称给她看了,又往里头添了根鸡爪,这才用油纸包好,递给妇人。
妇人接过来,数出十五文钱来,便提着纸包欢喜地转身回家去。
……
这妇人男人乃是县衙的衙役,家里又无老人在,只两个尚小的孩子,因此这家妇人倒是比寻常人更舍得花钱,她的嘴馋在这条街上也是出了名的,因此,一见她竟买了卤味,旁边堵着门看得妇人们也有两个到了街上,对熊青山道:“下水怎么卖的?”
她们不像那妇人家,上面还有公婆要侍奉,钱也大多捏在婆婆手里,贵的是舍不得买的,若是下水便宜些,那便买些下水解解馋了。
“下水九文钱一斤,鸡爪子与鸡脖子也是这个价。”
下水不是什么好东西,除去爱这一口的,少有人会特意买来吃,也因此,熊青山这下水便比好肉便宜了几文钱。
九文钱一斤,也有些贵,问话的那妇人仍有些舍不得,倒是另一个妇人道:“给我称一斤下水,再饶我根鸡爪子?”
“行。”熊青山说着,抓起了另一边的下水。
第一个问话的那妇人也终于下定了决心:“给我称半斤,可能饶根鸡爪子?”
“不行,只买了一斤往上的才会白饶。但你若是给我六文钱,便多给你根爪子。”熊青山干脆拒绝。
那妇人有些失望,她思考片刻,终是道:“那便这样,你再给我把鸡爪子鸡脖子也装上一些。”
熊青山对此并不在意,先称完那一斤下水,接了钱,他便给这妇人称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