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她也不知腹中这个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但虎头鞋,倒是男女都能穿。
听她说是在给孩子绣鞋面儿,熊青山不多说了,他看了一会儿,还是道:“哪怕是给孩子做鞋,你也不能太累了。做绣活儿不是伤眼得很?孩子不穿虎头鞋也没什么,但你若是用坏了眼,日后看东西都看不清了。”
林绣看他一眼,顺从地应道:“好,我再绣两针,便放下歇歇。”
熊青山没出声,直到林绣绣完两针,他才道:“两针了。”
林绣:“……”
她方才不过是说个虚词,熊青山竟认真了。
知道他也是真心为自己好,林绣便老老实实地将针线暂且放下,与熊青山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起来。
……
给小两口留出互诉衷肠的时间,到晚间,孙家人便来了。
孙家人来时,熊青山两人刚吃罢晚饭,待客用的堂屋里也冷,熊青山干脆便将孙家人引进厨房里,刚刚做罢一顿饭,厨房里还残留着几分热气,倒是要比其他屋里暖和些。
先客套两句,金花便进入正题,问熊青山这几日在县里如何,林文翰考得如何,熊青山自是如实回了。听闻林文翰考得不错,金花几人也都很是高兴,一个个地都说,让林文翰好好考,还说林家若是有什么困难,他们能帮得上的,一定会帮。
林文翰若是能成功考上秀才,对熊青山来说,也算是好事一件。他一个庄户人家,能有个秀才小舅子,也算是有个靠山。
时间已晚,孙家人并没有在熊家多做停留,便离开熊家,将大门关上,熊青山才折回厨房,“水还热吗?”他问坐在灶旁的林绣。
刷过锅,林绣让熊青山往锅里添了些水,她又往灶膛里添了把柴火,将水烧热了,好洗洗刷刷。
虽然孙家人过来耽误了一会子,但水仍是热着的,林绣点点头,让熊青山从锅里舀了水出来。
在王家住的几天,熊青山与王庆两个,自是没用过热水洗漱的,都是刀光剑雨中厮杀出来的好汉,冬日连件棉衣都不穿,又怎么会怕凉水?
虽说熊青山也早已习惯了冬日里洗冷水澡,可如今回到家,便又林绣催促着用热水,他还是感觉到,比起凉水来,热水所具备的优势。被热水烫着他粗糙的脚心,熊青山不禁转眸看向旁边的林绣,似乎心也被热水包围着一般,软得一塌糊涂。
……
洗漱过后,两人便早早地上床歇息,哪怕是熊青山也安安生生地睡了一宿。
按理说,他与林绣分别好几日,应当很是精神才是,但真揽着林绣,他却生不出旖旎心思来,看着很快便睡熟了,睡得皮肤镀上一层淡淡粉色的林绣,熊青山只觉得,他只想就这样揽着林绣,即便什么都不做,他也能揽着林绣,踏踏实实地睡上一宿。
等到第二日熊青山醒来时,看着头顶的帐子,他一时还有些恍惚。
在王家住了几天,明明时间也不算久,也就半个月左右的时间,但他却觉得,仿佛许久没有在家里的床上睡到天亮了。
身侧是林绣清浅的呼吸声,他垂眸看去,林绣靠在他怀里睡得安详,一张小脸儿红扑扑的,很是娇憨。
熊青山勾唇笑了笑,有帐子挡着,床上的光线还有些昏暗,也让熊青山心中催生出几分懈怠来,他揽着林绣的手臂,想到,这段时日太累了,他偷个懒儿,今日就好好地歇一歇,等明日,必不会这样懒惰。
他想着,便又合眸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