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严开口道。
法明微微点头,“不错,确有一股妖气!”
法海轻哼道:“老衲倒要看看是何方妖孽,竟敢如此大胆,来我金山寺中!”
说罢,法海立即大步走向前方的偏殿。
偏殿外有两名僧人守候,见法海三人到来,连忙上前躬身一礼,“弟子见过方丈!见过法明师伯,见过法严师叔!”
“嗯。”
法海只是淡淡点头,自顾步入殿内。
而此时,坐在殿内的李长风自然也察觉到了法海几人的到来,不由起身上前,双手合十,“阿弥陀佛,敢问……”
不过,他话音未落,走在前面的法海一眼扫过李长风身侧的小青,面色顿时一冷,哼道:“原来竟是你这蛇妖!”
“好大的胆子!竟还敢到我金山寺来,如此也好,老衲今日便将你一并镇压于雷峰塔下!”
而小青见到法海之后,也是面现怒容,恨恨的盯着他,咬牙切齿的愤然道:“老秃驴,速速将我姐姐放出!不然,我便是拼却性命,也绝不与你干休!”
法海闻言,冷笑,“小小妖孽也敢在老衲面前张狂,连你姐姐都被老衲镇压于雷峰塔下,更何况于你?”
言罢,法海当即便欲出手镇压小青。
这时,李长风连忙道:“阿弥陀佛,法海禅师且慢!”
从小青与对方的言辞中,李长风已确认眼前这老僧便是法海。
听到李长风的话,法海目光一凝,冷冷地盯着他,道:“便是你这僧人要见老衲,还欲与老衲论禅?”
“老衲还道是何方高人,呵,不料阁下竟与妖孽为伍!你如此玷污我佛,可曾对得起自己所修的一身佛法与身为我佛弟子的身份?”
听到法海的怒斥,李长风正色道:“禅师此言差矣,小青施主固然为妖,可却从未作恶害人,与其姐白素贞更曾多有善举,可谓一心向善。”
“禅师岂能因其是妖便往下论断,要将其镇压?”
“需知人有善恶,妖亦如此。佛教世人行善积德,救苦救难,可却从未言及,是妖便为恶。”
“正如佛语有云:众生平等。我等身为佛门弟子,岂能人为的将世间生灵分为三六九等?不问是非,不辨善恶,只因其出身为妖,便将其打为邪佞,不分青红皂白的诛杀?”
“如此行径,请恕贫僧难以苟同。若真如此,那我等与那邪魔又有何异?”
李长风轻吸了口气,继续说道:“妖类无故害人,是为恶,可我等若同样无故杀妖,那便不是恶了么?”
“禅师刚正不阿,降妖除魔,守护一方百姓安宁,贫僧十分敬佩。”
“可若是矫枉过正,连一心向善,甚至多行功德于世,济世救民的善妖都要动辄镇压、打杀,那在贫僧看来,此亦与妖邪无异,更称不上什么大善大德!”
“放肆!”
法海大怒,“老衲行事何需你来指手画脚?你如此袒护这妖孽,还道这般诡辩之言,可是要自甘堕落,陷入魔道?”
“人便是人,妖即是妖!岂能人、妖不分?妖类生性暴虐残忍,作恶多端,罪孽深重,是妖便该当镇压铲除,怎可妇人之仁?”
“妖或可一时不作恶,但谁能保证其日后不会为祸一方,残害无辜?”
“这世间的一切妖魔鬼怪,生而便是罪孽满身,若不镇压诛除,他日一旦为祸,不知有多少无辜要惨遭劫祸。”
“届时生灵涂炭,你可能承担这等后果?”
法海眼中掠过一抹厉色。
李长风见法海那一脸愠怒暴烈的样子,不禁摇头,“禅师大谬。禅师此言不啻于一本无辜之百姓,只因其祖上或是同族之中有人作奸犯科,违法行恶,便直接断言其日后也必将如此!”
“这等谬论岂不有违天理?”
顿了顿,李长风又道:“禅师当知我佛与孔雀佛母之典故吧?孔雀佛母亦曾为妖,更有吞我佛入腹之举。”
“然,我佛却并未因此将其诛之,反在诸佛规劝之下,尊其为佛母孔雀大明王,留于灵山会上。”
“我佛此举尚不能让禅师明悟么?”
法海却丝毫不为所动,反而是重重地冷哼一声,“阁下倒是巧舌如簧,可惜,纵然你百般为这妖孽张目脱罪,可妖就是妖!”
“是妖,老衲自要将其镇压,以除后患!依老衲之见,阁下已误入歧途,堕入妖魔之道,需当好生反省忏悔才是!”
李长风眉头一挑,心知这法海果然顽固蛮横,不是言语所能说服的,于是语气也微冷下来,“小青施主本就无罪,又何来的贫僧为其张目脱罪之言?”
“贫僧不过就事论事,反倒是禅师,你执念如此深重尚不自知,若不能自醒,必将魔障丛生,沉沦魔道,无法自拔!”
“需知成佛入魔本在一念之间,一念之差,行将踏错,那可就是万劫不复之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