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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皇宫,皇极殿前,一场宫廷大戏正在上演。
群臣逼宫,万历发疯,百余武阉一齐上,十数清流挨廷杖,端地热闹非凡。
南阳,浙川,郡王府里,同样热闹非凡了一番。
因为,浙川郡王朱器圾大婚!
朱器圾原本是想低调一点,少请点人,毕竟,他以后是要靖难的,而且,已经开始暗中筹备了,王府的规模,手下的人数,都已经大大超过了一个郡王甚至藩王的限制。
他不想太多人来,看到这些,出去乱传,引起有心人的注意。
奈何,他疯王之名实在是太大了。
而且,很多人都已经猜到了,他,就是未来的唐王。
要知道,唐王世子朱器墭都已经死了,福山王朱器塽和安阳王朱器埈又被老唐王关起来了,就一个浙川郡王还在外面蹦跶呢,未来的唐王,不是他,是谁?
老唐王虽然一直未曾宣布,有心人却早已心知肚明。
南阳跟唐王府有瓜葛的地主乡绅,那都是求爷爷告奶奶,想方设法都要来,跟范家有生意来往的商户那更是变着法儿讨好范荣,死皮赖脸都要来喝喜酒。
朱器圾无奈,只能命人在王府大院外面摆了百余桌,任这些人来喝了。
至于他为什么要把酒席全摆王府大院外面,倒不是他看不起这些地主乡绅和商户,主要,里面,有一桌很重要的客人,而且,这些客人都见不得光。
比如,郧阳抚治陈禹谟和郧阳监军刘若愚,这两人,一个正三品的都察院右副都御使,一个宫里派出来的监军太监,按律,是绝不能跟藩王郡王勾勾搭搭的。
但是,浙川郡王都帮忙收置了这么多的流民,人家大婚,不来庆贺一下,陈禹谟都有点不好意思。
刘若愚更是已经被朱器圾拉上贼船了,主子大婚,他不来,那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当然,他们也不敢明目张胆的来。
他们是借巡视流民安置状况之由,早早就来到浙川,然后,换上便装,悄摸摸来喝喜酒的。
还有,四川盐科提举司提举陈应堂,同提举杨世勋,副提举曹光道,也都是朝廷命官,按律,也是不能跟藩王郡王勾勾搭搭的。
但是,浙川郡王上次帮了他们个大忙,把各巡盐御史房可壮给赶走了,等于是救了他们的命啊!
要知道,房可壮如果咬着他们不放,浙党大佬们无奈之下,十有九是要拿他们出来顶缸的,到那时,他们三个“主犯”还不死定了啊。
浙川郡王对他们有救命之恩,人家大婚,你都不闻不问,那就有点白眼狼的味道了。
白眼狼,可是官场大忌。
这种人,官场之上,没人愿意搭理,更不会有人提携。
陈应堂他们虽然是实打实的贪官污吏,这官场规矩,他们还是很讲究的,所以,他们也偷偷跑过来了。
他们是借着押送官盐之由,路过浙川,然后,换了套行头,悄然进城的。
还有石柱宣慰使马千乘,他也借护送官盐之由一起来的。
他是个实诚人,对于朱器圾的救命之恩,他时刻铭记在心,那是做牛做马都要报答的,人家大婚,他当然得来。
这一桌人,本都不应该出现在这里,朱器圾自然不敢把他们安排跟其他人一起吃酒席。
所以,他干脆只在王府大院主殿大堂里摆了一桌,光招呼这几个人。
至于外面的,他都交给典膳张正道和教授孙继文招呼去了。
众人齐聚一堂,酒菜上桌,朱器圾刚起身把酒一敬,宣布开席,突然,外面护卫急匆匆的走进来,拱手朗声道:“王爷,左长史顾清玄顾大人来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