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是二师弟!”张小憨双眼放光,猛的转过身,大步向着前院儿跑去。
二当家回来了,那是不是张小幺也跟回来了?这么一想,李澜儿迅速起身,一手拦着疯狂蹦跳的狗头,防止它撞上笼门儿,一边扭头看向院门处。
果然,不多时就有人陆陆续续走到三进院儿,簇拥着一人过来了。
“二当家!”李澜儿见他过来,礼貌的打了声招呼。
“嗯!”张小歪微仰着脖子,眼睛瞟了她一下,不辨喜怒得道:“李姑娘最近很忙啊!我看这几个院落都大变样了嘛!”
胡三儿等人狗腿似的上前,连忙解释:“二当家有所不知,咱们寨里的小南子不见了,今早兄弟们寻人时,竟在那沤麻池子里捞到了他的荷包。”这次他倒没有添油加醋,只是用眼神指了指李澜儿的方向。
二当家心领神会,面色严肃地看向李澜儿,沉声说道:“此事李姑娘有何解释?”
“回二当家,昨夜有人故意将小南子灌醉丢进了沤麻池,企图嫁祸于我,我也正想请二当家做主呢!”她双手抱拳,躬身一礼。
“呵,这可就怪了,那到底是谁做得此事呢?山寨里的兄弟虽不算大善之人,但一向相处融洽,亲如一家,谁会狠心伤害自己的家人呢?不知李姑娘那儿可有人选?”二当家嗤笑一声,背着手在场中踱了两步,突然一扭头又看向了李澜儿。
“人选不敢说,毕竟我不是衙门里的官差,不该武断的论谁对错。今早胡三带人来寻人的时候开口闭口就是我李澜儿的错,是问他那时有何证据断定是我造成寨里的人失踪的?后来他寻到荷包,又一个劲儿的污蔑我说是小南子死在了沤麻池里,那我请问大伙,先不说我抬不抬得动一个大活人,单说人落入池子会不会一夜之间尸骨无存就明了了。我不相信大家没有疑惑,是问何物能有如此威力,化了衣服和人却化不掉一个小小的荷包?”
“这......”众人闻言,不禁交头接耳起来。
张小憨立即道:“对呀,同样都是布料,为何衣服可以化为乌有,荷包却毫发无损?”
“难道李姑娘是被冤枉的?那胡三儿你可太不地道了!”很快有人对此事改了观。
“所以,什么话都要论证了再说,不要随便信口雌黄,为了一己私利谋害别人!”李澜儿又道,眼神凌厉的看向胡三儿等人。
二当家见底下人开始纷纷倒戈,狠狠瞪了一眼胡三儿,恨极了这小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笨行径。
胡三儿看到,吓得猛一缩脖儿。
“既然你们双方各执一词,此事便先放下,我来说说另一件事!”二当家神色不明的瞟了一眼李澜儿,幽幽开口:“我很好奇,李姑娘明明有家人在,为何放着家中生病的老母不顾,执意来到我们狼王寨暂住,还请姑娘告知实情,此事想必师父他老人家也被蒙混过去了吧?哦,对了!忘了提醒您的身份,虽说还没有过门儿,可订婚又换了庚帖,这未婚夫婿英年早逝......您李姑娘也算是个望门寡了吧?”他嘴角微微翘起,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什么?她竟然是个寡妇?我说咱们山寨怎么自从她来了就接连出事呢,原来是扫把星啊!”人群一片哗然。
张小憨也是一惊,李澜儿这个当事人更是惊诧,寡妇?她怎么会穿越成寡妇?身处古代,女子本就处于弱势,而寡妇岂不是更加悲催?望门寡,对,他说的好像是望门寡。可那也不行啊,总归是与姑娘不同了,名声不好,又被人当成晦气克夫的象征,这让她以后的路该怎么走啊?
“哎,李姐姐,你别怕,左右又没有过门儿,大不了跟我们一起当一辈子山匪!”张小幺突然扯了她一把,这才将李澜儿从万千思绪里拉出来。
她苦涩的一笑,看着眼前明媚皓齿,脸蛋红扑扑的小姑娘,有些不舍的开了口:“二当家既然曝光了连我自己都不知道的身世,肯定是有目的的。以他的性情,绝不会无的放矢!”
果然,她的话音刚落,二当家就笑着道:“师父生前对李姑娘照顾有加,肯定也是期盼着姑娘有朝一日能找到家人。如今你的母亲和哥哥都得知了你的去处,估计明日就该上门了吧!本当家也恭喜李姑娘得偿所愿,寻到家人,将来若是幸运,说不好还能改嫁个鳏夫什么的,也是一方姻缘。”他脸上笑意绽放,说出的言语却如六月寒霜既羞人又冷心。
“二师兄,你干嘛要赶李姐姐走?师父当初可没说这个!”张小幺跺了跺脚,第一次用杏眼瞪向了他。从小到大她都是二师兄的崇拜者,从不敢忤逆他,显然这次是真急了。
“师妹,你还小!李姑娘的母亲身体不好,为人儿女的自然要回去尽孝,何况以她的身份住在咱们这里也不合适!”
“哪里不合适了?别说是个望门寡,就是个正经寡妇又有何干?咱们混迹江湖的谁还会在意这个?你若是想赶李姐姐走,我第一个就不答应!大师兄,你快说句话呀?难道你也希望李姐姐走吗?”她气得捶了张小憨一拳。
“我......小师妹,不是我们不讲情义,实在是......实在是不合规矩!要不这样,以后咱们有空了可以一起去看望李姑娘!”
“不好!李姐姐是狼王寨的人,谁也不许赶她走!”张小幺一把抱住李澜儿的胳膊,凑近她的耳边低声斥道:“你倒是说话呀?平时不是挺能辩驳的吗?”
“二当家,您就算想赶我走,也要信守承诺吧?再说,我自己都忘记了家在何方,是否还有亲人在世,你怎么就断定寻到的定是我的家人呢?若是只想以此为借口而赶我走,那也请您做个诚信之人。造纸的事情还没有个结果,我不能半途而费,何况这还是张叔亲自交代过的!”
张小歪恨得牙痒痒,偏偏不能表现出来。他扫试了一圈众人的神色,沉声道:“李姑娘果然巧舌如簧,我不愿与你逞那些无用的口舌之争,既然你要坚持一个月,我便奉陪到底,只不过一月之期一到,您的承诺没有达成,那可就休怪我这做二当家的翻脸无情了!”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