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深藏见她气上心头,怕是一时难以疏解,也跟着坐了下来,老老实实同她继续解释道:“是这样的,有些人可能不满意为师选的弟子,所以想要杀了,让为师再另选一个。”
“什么意思?”
王央衍抬头看向他,眼神微冷。
杀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随便了?虽然自己杀人也很随便,但那是有原因的,自己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他人眼中的天才,就因为是王深藏的弟子所以就得死?
这般行径做派……真令人熟悉啊!
王央衍听到王深藏的话,眼眸微垂,神色冷淡。
王深藏还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像是说着一些在寻常不过的叮嘱一般,交代她道:“他们这一次没怎么找人,可能只是给想为师一个警告,往后你要小心点儿。”
王央衍实在不明白若是这陵川城权贵中有一堆人想杀自己,自己该怎么小心才能躲过劫数?低着头没再说什么,像是自有心思打算。
“既然如今有人在您背后偷偷摸摸动手脚了,为何不趁此索性都解决了,以绝后患?”
堂堂大周祭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星月阁圣座之人,被朝廷其他的人看不惯也就算了,这都已经开始行动了,若是不追究,那还有什么颜面?
王深藏沉默了会儿,不知道该如何向她解释,想了想后说道:“朝中大半的人都看为师不顺眼,所以绝不了。”
王央衍一愣,心想,您是多招人恨呐?
“还好,还好。”
王深藏知道她在想什么,不以为意地笑说道:“为师除了有一个星月阁,与你和眉儿两个徒弟,打仗时带带兵,在大周就没有什么都没有权力了,但朝廷里那些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总是与为师作对,所以为师平日里都不去上朝,免得看着心烦。”
听罢这话,王央衍多看了他一眼,心想,原来您不去上朝不是为了偷懒啊。
王深藏闲情逸致地悠然笑道:“为师本不愿理会他们,但作为朝中重臣,不玩弄权势有些说不过去,所以为师偶尔也会和那些人玩玩,但都是些小打小闹,也无需放在心上。”
他说得随意,像是并不挂心,但仅仅从言语之中来看,却也透露着些许高高在上般的轻蔑。
这是真的没将那些人放在眼里啊!
王央衍却是不信他,道:“您别说了,我知道您其实就是懒而已。”
她实在不明白,像王深藏这般平日里只知道呆呆坐在亭子里,无所事事的人,即便有时候臭屁得很,但为何会招惹到朝廷的人?
只不过话虽如此,无论是什么王朝,只要人多的地方,估计都水深得很,仅凭她所知道的还不能推断出什么,这背后可能还存在着许多自己不知道的内情,他会被人记恨,也不奇怪。
“隐楼死士赏金奇高,普通人没有能力雇来杀人,您能想到是谁吗?”
先前她曾推断过,雇佣隐楼死士的人或许便是白天在太子东宫之中窥探自己的人,但仔细想去,似乎也没有那么简单,毕竟没有人会在窥探他人被发现后还派人去暗杀,谁会这般蠢?
依王深藏的身份地位,想来或许知道那背后的人是谁。
王深藏摇了摇头,“不想想,想不到!”
有什么好想的?
一群蝼蚁罢了。
王央衍被气到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王深藏只是看着她微笑。
只要人没事,在他眼里就都不算事儿,何况有他在,能出什么事?
王央衍不知其中原因,只当他是懒到了这种程度,就连想杀自己徒弟的人都不愿追究!
王深藏一愣,见她直勾勾地盯着自己,不明白自己哪里惹她生气了,刚刚看着不是已经消气儿了吗,现在咋回事?
“这是怎么了?阿离。”
“是不是饿了?”
王央衍不想理他,背过身去,“我要修炼了!”
“哦,好。”
王深藏正应着,忽然想到了一件事儿,便问道:“过些时候是李川彻的生辰宴,你会去吗?”
王央衍已经缓缓合上双眸,闻言下意识要回答,但正欲开口却又闭上,“不知道!”
“呃……”
王深藏听着这明显带着情绪的回答,不明所以,沉默了会儿后不顾形象地侧身伸过脑袋去看了看她,见她分明尚未进入观想状态,却偏偏不理自己,一时懊恼,不知该如何开口。
过了会儿,他无奈地叹了口气,悠悠地说道:“进了宫城后记得到处走走看,说不定能发现什么好玩儿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