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朝看着她愣了愣,险些忘记回话,待反应过来后郑重道谢,“……嗯,多谢姑娘救命之恩,往日我必定涌泉以报!对了,在下叫花……柳长空,字朝。”
他向来谨慎,虽是被人救了,但总不能将自己的一切都脱口而出,于是便编了个假名字。
白衣女子看着他点了点头,重新在椅子上躺了下来,她的脸上带着温舒的神色,柔然笑道:“如果饿了的话,屋子里蒸了几个白面馒头,就在灶房里,可以拿来吃。”
“嗯,多谢!”花朝沉默了会儿,继而问道:“不知可否告知这里是什么地方?”
“这是我住的地方。”
白衣女子温声地回答他,躺在椅子上偏头看着他的眼睛,面带笑容耐心地与他说道:“附近是一个偏远的小村庄,但村子里住着的村民比较少,平日里若是要买些东西的话,可以搭上牛车到镇里去,你的衣服……”
说着说着,她便发现了花朝没有穿上衣,带着歉意不好意思地说道:“我遇到你的时候你的衣服就已经破了,但我不会补衣服,所以就只能扔掉了,而且……我不会做衣服,虽然村子里有人做布匹,但我也没办法买回来给你做一件。过些天村里有人会去镇上,我到时候跟着去一趟,帮你买一件回来吧!这些天,你可以先穿着我的。”
“何必这般劳烦姑娘,在下不穿衣服也不碍事的。”
花朝虽在修行界中名声不太好,被人传总是勾搭小姑娘,但其实却是个遵教知礼之人,如今对方于己有恩,总不能得寸进尺,更何况男女授受不亲,自己怎么可以穿人家姑娘的衣服呢?
白衣女子看着他略显拘谨的神色,淡淡笑了笑,也没有再说什么,转头平静地望向前方的山水间,手上的圆蒲扇轻轻地摇啊摇,有风自山间吹来,很是惬意。
接下来的几天里,花朝便只能在屋子里躺着,因为他着实是没有什么可以帮上忙的,他默默地看着女子不慌不忙地做着自己的事,看得多了不觉感到了几分安心,原本还有些警惕,但渐渐也放松下来。
白衣女子是一个没有修为的凡人,她每天都会迎着朝阳起来,安静地洗漱好,在小灶房里挽起袖子慢条斯理地揉面,而后蒸上一锅大大的白面馒头,等到馒头好了的时候,花朝也就醒了。
做好馒头后,晨间闲暇时,女子便会拿着馒头坐在屋前的躺椅上,一边慢慢地吃一边吹着风欣赏太阳升起的景象,一直坐到中午,她就会去自己种的菜园里摘几把青菜,坐在屋头慢慢地择菜,接着端到小溪旁洗好,再拿到小灶房里炒,最后合着早上蒸的馒头一起吃,便算是一餐。
花朝很喜欢这样的简单而质朴的生活,但除此之外,有一点让他很是在意,那就是女子做的菜总是不太好吃,他当然不是嫌弃,只是每每看到她在灶房里万分认真地炒菜,最后的结果总是不尽如人意的时候,就觉得很是有趣。
在吃饭的时候,花朝问起她怎么最近都不见她出门,就算没有什么事,去邻居家串串门也好啊!
“我,和邻居的关系不太好。”白衣女子正细细嚼着嘴里的馒头,听到他问缓慢咽下馒头,摇了摇头,温柔地开口。
“此话怎讲?”
花朝有些意外,她这么好的人,怎么会和邻居相处得不太好呢?
“村子里像我这般年纪的姑娘都很漂亮,总是聚在一起,但我不喜欢出门,与她们不怎么往来,时间久了就不知道为什么被人说了闲话。”白衣女子低头轻声回答,她看上去似乎不太在意,但神色却多少有了惆怅。
花朝不解问道:“什么闲话?”
白衣女子抬头看向他,似乎在斟酌那些方不方便说与他听。
“嗯?”花朝不知她这是在犹豫什么,微微挑眉。
“就是说我,丑人多作怪,难怪年纪这么大了还没有人要。”女子叹息一声。
花朝微惊,“丑?她们真的这么说?”
他这辈子都不曾被人说过丑字,平时朋友也就王央衍一个,自然更是没有,如今从一个姑娘口中听到了丑字,不免感到稀奇,于此同时也觉得万分离谱,人家姑娘眉目如画,怎么就丑了?那群人眼睛是瞎的吗?
白衣女子点了点头。
花朝见她这般便知道她不愿多说,当然也可能是因为觉得没有什么好说的,但他很想要知道啊!于是便夹了筷菜到她碗里哄她继续说,“然后呢?”
白衣女子看了他一眼,不久前他曾经说过他是来自修行界的仙人,她第一眼见到他的时候就知道他不凡,自然是信的,但不是说仙人都是沉默寡言、不爱理人的吗?他怎么好像不是这样的呢?而且她饭还没吃好呢。
“后来村里人都知道了,接着偶尔会有媒婆找上门来给我说亲。”女子轻描淡写地说道。
“说亲?”花朝再一次惊了,这怎么就到说亲了呢?“为何会来说亲?”
白衣女子摇了摇头,“不清楚。”
她并不是不想说,只是她确实不明白那是为何。
“那你答应了吗?”花朝看着她的同时还顺便扒了口饭,模糊不清地说道:“那来的媒婆是给那户人家说亲的?”
白衣女子说道:“媒婆是给镇上一家吕姓商户说的亲,说是那商户的二儿子曾经见过我,对我一见钟情,便要娶我做小妾,但我并没有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