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暮之眼眸一动,眨眨眼,“我带你去御膳房偷好吃的。”
江子音不自觉退了一步,摇了摇头,“母亲说盗窃之事不是正人君子所为。”
他眼里还带着泪花,一脸正经,悄悄踮脚附在她耳边,“况且,在皇宫偷东西是要被杀的。”
温暮之一听这话就乐了,“好,那我不是君子。”
语毕又揉了揉他的软发:“你放心,我偷偷的,不会被人发现的。”
那时少女的墨眸子好似熠熠生辉,唇角上扬,意气风发。
好像在他的心里盛开了一片繁花,九岁的江子音想也没想,就无条件信任了她说的话。
在他眼里比起春天的梨花,夏天的清荷,秋天的桂子,冬天的寒梅,皆不如她半分好看。
一信任,就信任了七年,也深情了七年。
她把她的那支梨花给他,他就把他的整颗心都给了她。
…………
温故鸢总觉得温羽之找来的人不靠谱,也想去看看结果到底如何。
她给江子音喂的根本不是什么春药,只是想让他切身感受江池予的绝望罢了。
“哈哈哈,今日我听太女姐姐这番心里话,我也不担心了。”温羽之刻意咬重了‘心里话’。
“三妹妹这是什么意思?”温暮之心里突然上升一股不安。
“没什么,就是今日和江三公子玩了个游戏,只要太女姐姐说出两个字爱他,游戏就会停止。”温羽之往伶人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靠了靠。
听到江三公子,温暮之的脸色越来越差。,难道刚刚那些话全都被江子音听完了?
“可惜了呢,太女姐姐和我说了那么多遍,你不爱他。”温羽之故作惋惜。
她顿了顿,又笑,“不过现在游戏也玩完了,他输了,惩罚也应该结束了。”
温羽之笑吟吟的指着那扇关着江子音的门:“诺,他就在里面,太女姐姐只是利用他,和他玩玩罢了,应该不会生气我没有告诉你吧?”
温暮之缓缓推开门,那里面的景象,她心里一惊,气的都发抖了,双手紧握,额头青筋暴起。
她咬牙切齿,“三妹,你这次玩过了吧?江子音他可是丞相之子!”
隔间里的江子音早已被折磨的不成样了,上好的衣料破碎散落了一地,全身青青紫紫,没有一块好肉,一派糜乱不堪。
“没关系,今天之后,他就被北山突然暴乱的狼群咬死了。”温羽之耸耸肩,起身提剑将那些黑衣人都抹了脖子。
地上的江子音终于摆脱了哑穴的控制,望着温暮之,哭肿的眼睛泪水无声的流了出来。
但他张了张嘴,温羽之和温暮之都没有听见他说了什么。
但对阁的温故鸢却看到了
他说:“温故鸢,我恨你,我爱了她七年,你怎么能告诉我真相。”
“我诅咒你,你也遇到让你万劫不复的人。”
温暮之又看到他无声落泪的样子,又仿佛看到了他在梨花树下,哭的如此般,她却真的不知道怎么哄了,只能将他抱在怀里。
江子音想对她最后再笑一次,满心灰烬,眼泪止不住,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他努力附在她耳畔,张了张嘴,声音嘶哑,“我不怨你,只怨我收了不该收的花,怨我爱错了人……”
其实爱到深处皆是空,最可笑的是自己抱着在别人那里不值一提的感情自喜。
直到死,他都没有说过一句恨她的话,温暮之却如坠入冰窟。
她一把推开温羽之,用外衣裹好他,跌跌撞撞跑了出去。
当夜,听闻太女殿下丢了一只虎,却喝得酩酊大醉,哭声不绝,令人哭笑不得。
只有她知道,她弄丢了的,不是那只老虎,而收了她梨花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