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大的一家瓷器店!
看着店内琳琅满目的各种式样各种彩的瓷器,张丰益不由心生感叹。
说起这明朝年间的瓷器,那当真是处于一个井喷发展的时代,后世收藏界所谓的斗彩五彩,釉上彩釉下彩,都是在这一时期达到了顶峰。
张丰益对于瓷器其实并没什么研究,大致也就是听说过制瓷有官窑民窑之分,还知道青花瓷在此时应该已经是相当普及,至少眼前的这家“烧品轩”,里面摆放的瓷器,一多半便是以青花为主。
按照一般的理解,官窑所烧制的瓷器,既然带着个“官”字,那品质上自然便是要好上一些,市场价格应该也会相应的贵上许多,但其实到了明朝后期,官窑民窑,制瓷的技术其实已经没什么差别,有时甚至还会出现民窑制品要强于官窑的例子来。
这家瓷器店中,官窑、民窑出品的瓷器都有,张丰益问了价钱,果然是出自官窑的要高上许多,像张丰益所想要买的那种小瓷瓶,民窑最便宜的,竟然不过才20文钱,也就才值十来个包子而已,不过便宜没好货,那家伙一看就感觉粗糙得紧,根本上不得台面。
有鉴于后世那所谓的营销学,张丰益觉得,还是得给自家的保健品弄个好一点的包装,于是最后以一百文一个的价钱,一下子买了整整两大木箱,总计五十个的官窑青花小瓷瓶来。
张丰益让来福客串了一把挑夫,将两大箱瓷器给弄回了药铺。
刚坐下没多久,方大少派来送银子的人便到了,满满的一大箱纹银,数了数,确实是一千两,看来方继藩仍然坚持多给了自己五百两。
送走了来人,张丰益两腿就那么往地上一蹲,双手托着下巴,看着那一箱子白银发起了呆。
这个方大少……是越来越看不懂了啊!
有鉴于昨夜那厮的惊人表现,张丰益心里其实是有些惶恐的,他怕要是哪天方继藩发现,自己给他的药丹,其实根本就不值钱,那……
一想到他父亲还是锦衣卫的镇抚使,张丰益一张脸更是变得煞白。
要不,现在就去找方继藩,把药丹的真相说出来?
不行不行,这不摆明了是在戏耍他么,上次“仙丹”的事情就差点挨揍,这要是再来一次,估计被打个半身不遂都是轻的……
不管了,俗话说“富贵险中求”,走一步看一步吧,至于将来……爱咋滴咋滴,大不了……
张丰益正想的有些歪了,门外突然进来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穿着一身粗布衣衫,脚下踏着双草鞋,怯生生地走到了柜台前。
见来了客人,来福忙去到了柜台里面招呼起来。
“店家,能帮我抓一副这方子上的药吗?”少年有些惶恐地拿出一张药方来,放在了柜台上。
来福拿过方子一看,见上面开的都是些普通药材,于是便没惊动沉思中的少爷,自己拿了戥子,将方子里的药配齐了,找了张黄纸给包了起来。
“多少钱?”少年问道。
“八十文。”来福打了打算盘。
那少年闻言,手上拿出个布袋子,从里面倒出些铜板来数了数,随即咬着嘴唇,小声问道:“能便宜点吗?我总共只有五十文钱。”
“这……”
来福看了看少年的样子,明显是一副贫苦人家打扮,心里便有心相让,只是少爷没发话,他自己倒也不敢做主,不由转头看向张丰益。
“少爷,少爷。”见少爷还在沉思,来福不禁轻轻叫了几声。
张丰益回过神来,看向来福:“咋了?”眼光一瞥,这才发现柜台前站着的少年。
来福将方才的情形细细说了一遍,然后说道:“少爷,我看这小兄弟也不像是坏人,要不咱们就少收他些钱吧?”
谁知张丰益却摇了摇头:“不!”
来福没想到少爷竟然这么不近人情,直接便一口回绝了,不由得一愣,心想少爷之前不是这样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