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不拿它当武器,我当初把它给你,可就是给你当武器用的。”
只影一问,天星有点诧异。
“老鬼莫不是糊涂了?老鬼莫不是不懂我了?我天星非活物不用。”
“人有血,树有浆,可这石头无血无肉冷冰冰,我用着不称手,不合我心意。”
“那你可知,你若做了鬼,也会变成没有血肉的冰冷之物。”
只影顺理成章,绕了一个圈,又将话题转了回来。
天星一听没有血肉,便愣住了,只一会,她又笑了。
“只影骗我,只影不就是一只大活鬼,鲜活得很。”
“天星啊,天星,枉我养你两千年,你却一点都不了解我老鬼。”
天星更加诧异了。
“你杀了那么多鬼,竟浑然不知?你可真是…笨。”
“那些鬼和只影不同。”
“都是鬼,有何不同。我今天便让你看看人和鬼的区别。”
只影拉起天星的手腕,一挥手,就是一条口子,温热的鲜血从口子流出。
“这是什么?”
“血。”
天星不明白他要做什么,只好作答。
只影抖了抖自己的袖子,又在自己手腕上划了一条口子,只见伤口裂开两指宽,里面清晰可见黄血色液体漾动,却不流出。
“这又是什么?”
“还是血,就是煞气重了些。”
“这叫忘川,又名黄泉,它是冷的。”
只影又顺手拍了一下天星的脑门,天星眼角便流出温热的液体,鼻头莫名有点酸,液体流至嘴角,天星伸出舌头舔了一口,有点咸。
“这是什么?”
这次发问的却不是只影,而是天星。
只影无奈,答到:
“这是眼泪。”
“我还是第一次知道,有点酸楚,但回味舒爽。”
天星又舔了一口那眼泪。
“你第一次知道是因为你不想流,但不代表你没有,也不代表你不会。”
“只影没有吗?”
只影一拍自己的脑门,眼角流出的还是黄血色液体。
“我有的,还是忘川,它依然是冷的。”
只影又一挥袖,变出一只活兔子扔到天星怀里,毛茸茸的十分温暖。
只影变走兔子,将自己的手背轻触天星的颈窝,天星不禁打了一个冷战。
“冷吗?冷就对了,因为我是一只鬼,你做了鬼,也将如我一般无血无肉无泪浑身冰冷。”
天星犹豫了,她平生最厌冰冷之物(只影除外),必然不想自己也变成冰冷之物,可她还有疑惑。
“我不信,我若不是鬼,我又是什么?”
“只影还要瞒我多久?我在人间游历千年,凡人寿命短短几十年,而我却已活了三千年,我根本就不是人。”
“我身上这些煞气,连只影看了都会害怕,我也根本不是天上掉下来的,我若不是鬼,我又是个什么东西?”
只影闻言,“噗嗤”笑出声来。
“你笑什么?”
“我只当是什么事,让你对入鬼籍如此执着,原来是对自己是个什么东西感到迷茫。”
“你的身世,本来就不是要故意瞒你,只是我老鬼太懒,懒得说罢了。”
天星一听,眼睛闪闪发光。
“那你快说快说,我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只影轻叹摇头,面露几分宠溺之色。
“你身上那块石头…”
“你是说这个?”
天星从腰间掏出白白胖胖的椭圆石头来。
“这是涂山房日族信物涅槃石,我捡到你的时候就在你的襁褓里,还有你身上那封印…”
“封印怎么啦?”
看天星急切欲知的模样,只影觉着甚是可爱,还是那个调皮兔子。
“封印封的是你的元神真身,我确认过,是只兔子。所以,你其实是一只涂山房日族的兔子精。”
“兔子精?”
“现在应该叫逸仙才对,我听闻逸君第六十六女出生时便夭折了,如若我猜得不错,那六十六女并没有夭折,而是被丢弃了。”
“只影是说,我就是那只被丢弃的兔子精?”
“没错。”
“他们为什么丢我?”
“这个嘛,只是我的猜测,听说三千年前逸后怀着身孕参加了一场神鬼大战,大概在那时胎气被戾气污染,因此你天生煞气,升不得仙,于是便把你扔了。”
“原来如此,倒也情有可原。”
见天星如此平淡的反应,只影又差一点笑出声来。
原来这傻兔子只在意自己是什么,却对自己的身世、父母和遭遇全然不放在心上。
“你要做什么?”
只影见天星一甩衣袖,将手掌对准了她自己的肚子,急忙阻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