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什么?
亚瑟双眉紧蹙,立时将目光转向王座上的教皇。
“倒没看出凯尔你这般悲天悯人,反倒叫我也自愧不如。”教皇的口气透着几分不可忤逆的威仪,“可把亚瑟交给北陆联军,对战局有半点好处么?”
说着,将审视的目光透射向凯特尔,“我不认为牺牲一位王子殿下,仅仅只换来几日短暂的和平有什么意义……”
不光是来自洛伦兹的军人们愣住了,连枢密会的那些元老们也各个失神,纷纷将不可理解的目光转向王座。
听到教皇这些话,亚瑟立刻明白过来这父子是跟自己统一战线的。
有了信仰界一把手的支持,亚瑟立马就狐假虎威起来:“三公子,其实作为特兰纳王室的继承人,我也是本次冲突的受害者;我家长兄约书亚作为王国的最高军事长官,在外敌入侵之时不仅未作出半点抵抗,甚至还发动宫变夺权!”
反正老爹十有八九小命是没了,是不是继承人他们也没法证明。
回望这些洛伦兹军人越发不爽的脸,亚瑟反而越发自信:“我想诸位也该明白,塞隆拿我说事不过是找个进攻南陆的借口罢了!”
“就算这次把我送回去,那么下一次呢?”亚瑟注视着目光如矩的凯特尔,“三公子,您可要知道,这次从帕尔斯一路逃离,是您座下的吉尔小姐与我一路随行!您觉得,塞隆那个妄图称霸卡瑟坦的家伙,有没有胆子跟您要吉尔小姐呢?”
如果说之前的目光是火热的,现在这位舰队司令官的眼睛简直要喷火。
“这个可能性不是没有。”吉尔面露为难,“司令官阁下,属下在帕尔斯的时候,到处是首相针对属下的通缉令……在裂魂港的时候,差一点被重重包围。”
连番对话让这位洛伦兹的大使陷入沉思,亚瑟倒有些莫名,这女人怎么突然转了性子,居然如此帮自己说话。
发愣间下首的伊瑟洛却冷笑道:“司令官,我算看出来了,波坦实打实的袒护亚瑟殿下啊,那咱们还有什么好谈的?”
说着,这红发的年轻人一推高背椅起身,根本不顾枢密会的挽留,手按在腰间的霜狼军刀之上,大步流星地离开了紫水晶厅。
“教皇大人,让您见笑了!”
这位来自洛伦兹的大使虚拳抵着上唇,发出一阵气促的咳嗽。
身旁的吉尔见了,赶忙唤来随行的医生,饮下半盏茶色的药水,他才是神色虚弱地抬起头道:“凯尔御下不严,还望大人不跟那老虎一般见识……不过,臣将却也想知道,您是真打算彻底袒护王子殿下么?那么吾王派臣将前来,可还能谈出所以然么?”
这叫赔罪?摆明就是领导和部下配合着甩脸子给教皇看:你们要袒护这个异国王子,小爷们就不陪你们波坦玩了!
亚瑟第一次深切地体会到什么叫做“机谋甚深”,刚张了张嘴要说什么时,却听到紫水晶厅的大门,被人粗暴地从外面踹开了。
包括教皇父子枢密会的元老们在内,厅里所有人一齐将目光转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