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世钊歉然道:“抱歉,我不知道这些过往。”
萧观澜摆了摆手道:“不知者无罪,这些事情就算史书也不会记载的,没见南华那边每年还在遣使来京都贺新年么,就算霓江南岸的战事再胶着,那也只是局部冲突,还没上升到两国正式开战的程度,因此这些暗地里的阴私便不允许放到明面上来,明面上两国邦交往来不断,看起来还友善得很呢。”
严世钊愁容满面,毕竟镇守南部边境的人是好友的父亲,他自是感同身受,而且一旦世子成婚生下嫡长子后,也是要去镇守南部边境的,镇南王府的男人,代代如此。
一想到光风霁月的萧世子,日后不得不去跟那群茹毛饮血的南蛮子厮杀,严世钊便恨不得以身相代。
少年人的友情,就是这般傻气而纯真。
“难道就没有办法克制南蛮子的毒物么?我大乾名医无数,让皇上张个皇榜,征集民间偏方对抗南蛮子的毒物,不行么?”严世钊开动脑筋,想为镇南大军出一份力。
萧观澜摇了摇头:“皇榜倒是从未张贴过,不过各处府衙也曾暗地里搜罗了不少解毒方剂,只是那些方剂大多走的是以毒攻毒的路子,能保命,却对士兵身体损伤严重,就算解毒了,几年内也别想恢复战斗力,南部那边的军屯里,就有近十万这样退下务农来的将士……”
严世钊顿觉沮丧,愤愤地砸了一拳在自己手心里:“真是可恶啊!”
萧观澜从袖袋里掏出解毒剂,放到方桌正中间,面带憧憬地道:“只要能找到制作这瓶解毒剂的神医,我镇南大军数十万将士就有依仗了。”
严世钊眼睛一亮,探过手来抓起小瓷瓶,翻来覆去看了又看,然后疑惑道:“这小小一瓶药剂,可是有什么典故?”
萧观澜便把他从李掌柜那儿得来的第一手信息原原本本地讲给严世钊听。
严世钊听完后,皱眉思索了片刻,然后疑惑道:“李掌柜说的这位月秀姑娘,我怎么听着有些像我那不着调的表妹身边那位呢,就连说话的调调听着都像。”
萧观澜摇头失笑:“那尚武兄你倒是替我分析一下,如果寄售药剂的月秀便是郡主身边的月秀,那么翎羽神医又是谁呢?难道还能是你那位不着调的表妹不成?”
他学了一句嘴。
严世钊闻言,尴尬地一笑:“呵,好像是不可能哈。”
两人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说起北境战事,也就是唐维远出征漠北的事情。
……
秋水苑里,姜翎午睡醒来,坐在床榻上伸了个懒腰。
外面冰天雪地,屋里却暖烘烘的。
中午厨娘们的手艺让她惊艳,因此她吃得饱饱的,睡得好好的。
这样的日子,真是幸福得让人想要叹息啊。
她一有响动,候在起居室里的两位值守丫鬟便闻声而至。
珍珠上前打开衣柜,替姜翎挑选下晌去春晖园请安时要穿的衣裳。
新晋升的一等丫鬟紫苏则去小厨房端来热水,供姜翎洗漱。
姜翎任由紫苏给她擦脸净手,目光却落在衣柜里,看着里头好几件绿茵茵的衣裙,心想:在郑国公府,这些个跟绿色沾边儿的衣裳怕是不能再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