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我也是帮凶?”林穆哭笑不得:“过去两年四笔投资,没有一笔是我参与的。我今年八月份入职,在这个项目上唯一提出的投资建议就是撤资。”
“是的,因为你们已经赚够了。二十倍的回报率,该出来了。”李洛气鼓鼓地伸手去拿桌上的手机。
林穆在她的右手还未从桌上收回去之前,握住她的手腕翻过来,抽走手机,目光在她的指尖扫视一圈,神色凝肃了些:“你怎么又开始咬指甲?”啃指甲的坏习惯是她生病之后开始的,先前好不容易改掉了。
李洛撅着嘴,用劲想把手抽回来,却硬是被他拉住了。她觉得有一种被羞辱的感觉袭来,咬着嘴唇没有说话。
林穆抬头注视了她一会儿,音色沉了些:“药呢?又开始吃了?”她又出现了焦虑的症状,但近来的睡眠习惯看似十分正常,或许是有药物辅助的原因。
李洛垂眸,认错态度不怎么端正,“只是睡不好而已。调整好了,我就不吃了呗。”
“你哪儿来的药?”他问。这是处方类药物,而李洛停药之后,他仔细把家里剩余的片剂全收起来扔了,就是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发生。
李洛默不作声。
“李洛。”
李洛被他连名带姓地一唤,怵得颤了一下,立马交代:“我从Ethan那儿顺的。”
林穆盯着她,脸色很难看,半晌,他问道:“多久了?”
“一个礼拜。”
林穆闭了闭眼,“为什么不看医生?为什么不告诉我?”
李洛低着头,仍是不说话。
“你不能这样,把药停下来很不容易。”
理论上说,彻底停用处方药应该是一个科学、有计划、循序渐进的过程。但即使完全遵照医嘱,病人也会出现不少戒断反应,比如睡眠障碍、情绪波动、肌肉酸痛、恶心呕吐等等。
在林穆看来,李洛做起事情来任意妄为,闯了祸便撒手不管,连对待自己的身体都是这样。而她不负责任的行为所造成的后果,总是要让他来承担。
在T行的时候,因为她执意要卷入谢菲尔德的事情,他得罪管理层很多人,退出HW集团的项目,中间还莫名其妙地被迫干了三个月的卧底。
后来,由于她身体的原因,他放弃投行合伙人遴选,辞去T行的工作。
如今因为她在毛欧这事上得罪了人,搞得他每天提心吊胆,害怕有人再次对她不利,仅仅是律师和私侦的费用,就是一笔不菲的花销。
但是李洛似乎对于他的付出视而不见,因为他爱她,所以这一切于她而言都是理所应当。
李洛正强词夺理地叨叨着:“这药和酒精有什么区别?偶尔助眠而已,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大惊小怪……别人不都是偶尔……”
他清楚低冷的声音打断了她:“别人不像你有这方面病史,别人没有长期使用苯二氮?类药物的习惯,别人说停药立刻就能停,你可以吗?”
房间里安静得能听到空调发出的沙沙声响。
林穆这时柔和了语气问她,为什么睡不好,是不是因为翠花的事。
“不是。”她不愿多谈。原因挺多,她也分辨不清,或许是翠花的狗头,或许是那晚的一针镇定剂,又或许是时差和工作压力。但她若是实话相告,他的处理方法一定简单粗暴——下项目,减少出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