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诗亦脚步不停,问起公司的事情。林语条理清楚地和他汇报,事事件件都料理得十分妥帖。
上车之后,林语说今晚她来做饭,准备了很多菜,语气中是满满的期待和高兴。
“你不用做饭。”他在手机上处理工作,心不在焉道:“让王阿姨来就可以了。你可以做点自己喜欢的事。”
林语有些莫名地愣了愣,目光注视前方的路,问他:“比如说什么?”
周诗亦在回复邮件,可能是没听到,或许是懒得多说,没有回答。她带着几分不确定,笑着告诉他:“我喜欢的事,就是照顾你呀。”
“我不需要照顾。”他平淡道。
她笑容温婉而柔和,音色清越地对他道:“你平常工作压力那么大,加班熬夜的都是家常便饭,从来不知道按时休息、吃饭。怎么还不让人照顾你?”
周诗亦没再说话,收了手机闭目养神。看得出他有些疲惫,林语就没再打扰他。
他们相处这几个月,从未争执过,或者说,每当林语想就着感情上的事和他认真聊聊的时候,对话在开始前就会被他掐断。
如果真有她尤其在意或者心里过不去的事情,他也能用他一贯的方式及时弥补——一句恰到好处的认可,或是一份价值不菲的礼物,他总能不失风度地提醒她应该闭上嘴。
她知道他没有那么在乎自己,至少不像自己对他那般魂牵梦萦。她问他喜欢自己什么,他简洁地回答:“你很懂事。”
那些他迟迟不回家的夜晚,她会躺在床上,为这一句话翻来覆去地琢磨。她很难想象他会为“懂事”而着迷,至少李洛不算是个懂事的女人。可他却又为什么要这么告诉自己呢?
工作很忙的时候,他甚至都不回家里住。他在A市有很多套房子,她也不知道能去哪里寻他。有的时候三天、五天、一个礼拜,他都不会主动联系她,她只能在部门的晨会上见到他。
她不是全然没有脾气的人,有时候也会耍个小心思。比如她母亲催她去相亲,她便在晚饭时不经意地和周诗亦提起,玩笑着问他自己该不该去。
周诗亦态度淡漠,清晰明确地告诉她:“不要来试探我。”
晚饭桌上的气氛在那一刻冷到冰点。她怔了很久,扯出一个笑,想要挽回先前好不容易营造起来的温馨,问他:“不如我告诉我爸妈,我已经有男朋友了?”
周诗亦起身,拿上车钥匙和手机就离开了。
她知道在那一刻,他并没有生气,只是懒得再和她多说而已。
他们下高速进入城市道路后,周诗亦接到了蒋元的电话。
蒋元的嗓门儿很大,林语在驾驶座上都听到了他慌慌张张的叫喊,明显是乱了方寸:“诗亦,你快到市一医院来!我刚把李洛送过来。”
周诗亦蓦地蹙眉,立刻让林语掉头。
素来冷峻的眉目间的心焦是那么浓墨重彩,本就寡淡的唇色更是苍白。林语只是看了一眼,就将目光收敛,心中的嫉妒像是一块石头,死死地压着她,后来很久都不曾消散。
要去医院得重新上绕城。
林语在掉头时,满脑子都在纳闷,李洛不是在纽约吗?怎么回来了?而且为什么她去医院,蒋元还要叫周诗亦过去?林穆又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