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会结束后,他们手牵手在曼岛下城漫无目的地闲逛。
李洛玩笑说今日的慈善晚会,最大的慈善莫不是HW集团高层即将节省下的花销?这可不理应回馈给二级市场散户?
林穆笑道的确如此,主办方前前后后忙了五个月才筹了两三百万美金,少得可怜,远不及斯隆过去半年来挥霍掉去笼络HW集团那些董事们的费用。“只可惜就算司法部胜诉,”他又道:“罚款也是交给了美国财政部。”
散步到炮台公园边,李洛指着路边一个破旧小酒馆,说去年冬天,周诗亦是在那儿先和她求婚的。
她脚步不停地往前走,然后又回眸一笑,带着小小的恶意和林穆道:“我都忘了,其实你并没有求婚,你是逼婚的。”
林穆瞥了眼不远处透出憧憧烛光的窗户,装不出任何幽默感,也没有跟上前去,只把双手插裤兜里,在她身后阴阳怪气道:“估计你也没把他的戒指留冰箱里。”
李洛早先揶揄他的表情僵在那儿,脚步也停下来,三秒后,她恍然大悟:“原来我放冰箱里了?!”她低下头喃喃:“怪不得啊。”
林穆对于此事耿耿于怀,第二天早上他们收拾离开纽约的行李时,他装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生硬地强调自己早在去年三月就买了戒指。
“我知道。”李洛面色无波地认可:“就是你招惹盛雪儿的时候。”
“……”林穆得意的表情逐渐消失。
他们于三日后飞往伦敦,同样是同信托基金和家族办公室见面。不过在此之前,林穆带她去西约克郡的哈利法克斯,在乡野间那处磨坊旅馆住了两个晚上。
这个她当初出差住的旅馆,六七年过去了也没什么变化,依旧是苔藓绿的葡萄藤、深棕红的瓦片屋顶。站在阳台上眺望,可以看到鹅卵石古道蜿蜒着深入谷里,还有远处冰蓝色的天。
“我们为什么要来这里?”李洛问他。
“你忘性大,我有必要提醒你一下。”
“提醒什么?”
“是谁先追的你。”他依然抓着这话题不放。
虽然是七月,清晨的微风还是沁凉。耳边静谧得听不到一丝喧嚣,手机接收不到什么信号。他们哪儿都没有去,在阳台上相拥而坐,缩在一条厚实的毛毯下面,分享一块干硬的司康饼、几个笑话,还有渐渐透亮的天。
晌午,阳光变得暖洋洋的,他们挪到卧室里,七八个小时,除了看美剧,就是不时“适度”地运动。
入暮后,她光着脚丫和两条腿站在木地板上,透过敞开的落地窗,看向幽蓝色的山谷。黑色短发随着吹进来的风轻轻扬起来,随之飘起来的还有她姜黄色的长裙。他从身后环着她的腰,静静站着,直到夜色笼罩整个画面,他们在窗边拥吻。
二人挺有默契地没有聊起江学川或是KSF,那是一个会把他们拽回现实世界的话题。那个世界也很好,只是不似这般纯净。
但这个话题总归要来,是李洛先提的。他们蜷在房间壁炉前一个带扶手的躺椅上。她觉得耳边火堆的噼啪声很轻,很脆,听觉好像被放大了,周围安静得随时可以熟睡过去。
她手里抓着一杯柠檬水,手指莹白修长,指尖夹着吸管,缓慢地搅动玻璃杯里的冰块,白皙的脸庞泛着淡红的色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