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自那天后,她再也没见过段宴秋。
她这回很有耐心,不再像之前那般急躁了。经过了和段宴秋的分分合合,她整个人如打磨过后的玉一般柔和,反而不再大喜大悲。
她说过了,要给段宴秋时间。
段宴秋有自己的心病,她已经把药放在他门口,只需要他跨出那一步,他便能自我救赎。
于是佟春夏开开心心的准备音乐节的事情。
帐篷、雨伞、防晒、高反药,春夏也没参加过什么音乐节,自然什么都准备好了。
到了约定那天,佟春夏坐陆清欢和陈琛一车先行上车,周周因为工作室的事情耽误,晚出发了两小时,
四个人从大清早断断续续的出发,一直到下午时分才到了山上。
音乐节吸引了众多游客,汽车一直堵到了半山腰,走走停停,一路耽搁。
春夏看见无数的汽车蜿蜒如龙盘旋在山上,也有驴友背着旅行背包走得艰难。山上五颜六色的旗帜飘飘,正是春夏交际,路边长满了各种各样的格桑花。
佟春夏却一直四处观望,似有些心不在焉。
陆清欢穿得清凉,热裤背心,外面套着一件防晒衫,将头发高高扎成丸子头,头上别着五颜六色的卡子,看上去十分青春动人。
那是刚才在入口处有卖各种东西的临时摊贩那里编的。
为了等迟迟不来的周周,陆清欢便拉着她去编了发。佟春夏做了个脏辫造型,头上还有bling-bling的各种颜色的锡箔碎纸屑,脸上还画了一个周杰伦粉丝后援会的logo。
陆清欢见她从编头发的时候就心不在焉,就问:“你是不是还约了人?怎么一直精神恍惚的?”
佟春夏还在生陆清欢不把她和陈琛的事情告诉自己,心里也暗暗决定自己以后也不把段宴秋的事情告诉她,当下冷冷一笑,“你管不着。”
陆清欢揪她小辫子,“你到底还要阴阳怪气到什么时候?”
佟春夏瞪她,“你不知道我是老阴阳人吗?谁让你不告诉我你的事情,从今天开始,我要也有我自己的秘密。”
“你不就是等段宴秋吗。”陆清欢白她一眼。
佟春夏“咦”了一声。
“除了段宴秋,你还会等谁?我用排除法都知道你现在在干嘛。”陆清欢拿肩怼她,“你约了他来音乐节?”
“你管不着。”佟春夏抱胸而立,“少管别人家的闲事。”
陆清欢也不恼,反而笑嘻嘻道:“OKOK,姑奶奶,您慢慢等。”
陆清欢挽着陈琛往舞台前面走,随着演唱会时间的逼近,草坪上的人越来越多,逐渐向舞台靠拢。
卖荧光棒的小贩们来来回回,春夏也买了一个两个发光的猫耳朵戴上。
时间分分秒秒,暮色四合,山里的夜本来就来得早,不过五点多,竟有隐隐天黑的感觉。
来来往往的情侣们,拖家带口的青年夫妻们,全都从她面前走过。
春夏站在门口,等了快半个小时,却始终不见段宴秋的身影。
原本这几天都不怎么紧张的佟春夏,此刻却突然紧张的要命。
她很怕,怕段宴秋真的不来。
她仔细回想那一晚,段宴秋的眼睛深处,明明压抑着渴望。
可那样的情绪,也只有几秒。万一段宴秋清醒过来,当真决定从此一刀两断她该怎么办?
佟春夏在演唱会入口处不断徘徊,一颗心,渐渐提高到了嗓子眼里。
她干脆坐在一块石头上,路边随意采了一朵野花,然后一瓣一瓣的掰开花瓣。
“他会来……他不会来……他会来…他不会来……”
春夏大概辣手摧花了十几朵可怜的格桑花,正在她出神之际,却见视线范围内出现了一双白色的运动鞋。
春夏的瞳孔微颤,一瞬间仿佛呼吸都被人夺走了一般。
她手里紧紧握着那朵格桑花,抬起眸来,却又瞬间恢复了冷静。
神色竟难以控制的失望。
周天祁敏锐的捕捉到她那一抹失望,不由笑着打趣道:“这么不想看见我?”
佟春夏自觉失礼,连忙道:“也不是,只是我正在等一个重要的人。”
“段宴秋?”
呸,怎么全世界都知道她在等段宴秋?
她明明一个字都不曾说过。
“我刚才好像看见他的车了。”周天祁又补了一句。
佟春夏站起身来,刚才还暗沉的脸一下子神采飞扬,“真的?”
周天祁耸肩,“当然是假的。”
佟春夏眯着眼睛瞪他。
周天祁很无辜的看着她,“没办法,看你对他这么恋恋不忘,心里吃醋,总觉得不能让你好过。”
佟春夏将那朵被掰得乱七糟八如残花败柳的格桑花扔到他脸上,“你变态啊。”
“有点。”周天祁抓住那朵格桑,又嗅了一下,皱眉道,“这花怎么这么臭?”
“我在厕所旁边摘的。”佟春夏笑得阴测测的。
“你变态啊。”周天祁笑眯眯的盯着她,不怀好意,“要不我给你别上?这样就更像纯情大学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