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城的烟花准时点燃,整个城市仿佛爆炸了一般,到处都是噼里啪啦的爆竹声音。
夜空亮若白昼,远处有孩童的尖笑声,狗吠声,汽车受惊的尖叫声,混成一片,写成了一个“年”字。
佟春夏微微偏头,在这样的绚烂之中,堵住了段宴秋的唇。
酸奶是草莓味的,他的唇是草莓味的,所以整个世界都是草莓味的。
浅尝辄止的蜻蜓点水,带着一点点试探和撩拨。
很明显,她并不懂怎么去吻一个人。
少年的吻,从头到尾,都充满了青涩的滋味。
佟春夏的眼神平静而坚决,声音混合着漫天的爆竹声,清晰的传入段宴秋的耳朵里。
“段宴秋,我会试着奋不顾身的爱你。”
只不过,希望你等一下我。
如果可以,等我更久一些。
大年三十,两个人说好熬夜守岁,可两三点的时候,春夏实在熬不住,倒在沙发上就睡。
睡到迷迷糊糊听见身边有动静,睁开眼睛,看见电视还开着,已经开始重播春节联欢晚会。而段宴秋正拖着一个睡袋,推开茶几,就躺在她身边的脚下。
佟春夏睡得有些迷迷糊糊问道:“你干嘛,不是说要守岁吗?”
“明明说好一起守岁,你倒睡得香。”段宴秋顺手关了电视,只留一盏过道的灯亮着,屋子里的灯光影影绰绰,昏暗不明。
他钻进了睡袋里。
佟春夏此刻瞌睡也醒了,转过身,看见他深蓝色的睡袋和毛茸茸的脑袋。
“段宴秋,你睡了吗?”
“睡了。”
“那你怎么还说话?”
“梦话。”
佟春夏探出一只脚来,轻轻踢了踢他。见他毫无反应,一副要睡觉的模样,她便又踢了一脚。
谁知刚出脚,那人却突然坐了起来,顺势抓住了她的脚腕,春夏大叫。
昏暗不明的灯光下,段宴秋一双幽黑的眸子盯着她,“你不睡也不许我睡是不是?”
春夏“呵呵”一笑,“大概就那样吧。我就是想问,你爸妈真的不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我现在回答你第十一遍,不会。”
“为什么?”
“我妈在美国,我爸在合川机电前线,陈琛说他至少要后天才能回家。”暗色中他眸光一挑,“还有什么问题?”
“我就是说…我第一次跟男孩子同屋共寝,有点睡不着…”
“激动?”
“我会被浸猪笼吗?”
“……”
见段宴秋不理她,佟春夏更来劲儿了,她一只手撑着脑袋,半坐着,身上盖着毯子:“段宴秋,听说你家里很有钱?”
“怎么,要找我借钱?”
“不是,我就想知道你每天会从五百平米的床上醒过来吗?”
段宴秋坐在地上,唇角紧抿,半晌他突然解开睡袋站了起来,伸出手掀开佟春夏盖着的一床薄被,作势要往里钻。
“大晚上的不睡是吧?”
佟春夏连忙怂得跟瘟鸡似的,把被子裹紧,不留一丝丝缝隙给段宴秋,还连忙大声道:“睡睡睡,这瞌睡一下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