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怎么了?”我问。
傅老二沉默一阵,缓缓道:“师父用尽毕生修为,将它封印了。”
“封印?!为什么要封印它?它不只是个婴儿吗?好好儿一个孩子,现在被搞成个活珠子一样挂在这里,这就是你们无道派秉持的道?”说着说着,我忽然气不打一处来。
傅老二不答我,好一阵,才抬头看我,那眼神……我说不上来,蕴含了太多的东西。
他道:“师父已经仙去一个多月了,我见到的只是师父留下的念魂,它没说太多。所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师父要这样做……”
不知道?我冷哼一声:“即便不知道,你也还是要遵从你师父遗命的是吗?”虽则他师父刚死,我该顾及着他的情绪些,可是不知道为何,我就是很反感他师父这样不明不白的行为。这女婴刚刚出世,究竟做错了什么,要将它封印,不许它成长,变成一个活珠子?不是太过残忍了吗?
我冲上前去,想要抢下那女婴,谁知,好强的法理!将我生生弹开!我撞在殿内的立柱上,吐了一口血。
傅老二冲上来:“小观花!你没事吧?!”
我推开他,也不知是赌气还是怎么,我唤出观花杖,再次冲上去,老子就是要救回这个莫家女婴!就是要将她送回莫家!
傅老二起身挡在我身前,我从未觉得他如此高大,就像一堵无论如何也穿不过的墙。
我喘着粗气望着他,他静静地看着我。他有什么地方不同了,哪里不同,说不上来。
“你让开!”
“这是师父毕生修为所凝的法理,我要是让开,任你冲撞上去,你会有什么后果你知道吗?!”
“哼!你总说你无道派秉持道法天理,绝不逆天行事!一天天的摆着个道貌岸然的样子教训我,那这是什么?!”我指着那女婴,“这不是逆天理?!傅老二,你师父逆的天理,比我可强多了!”
“所以师父祭道了!”傅老二吼道,回声阵阵,激得我心惊。他眼眶红了,拳头捏得死紧,“师父寿终不该如此,可为了——”他停下,摇摇头,似是不想再说,末了,淡淡地说了一句:你不懂。
我是不懂,我不懂怎么会有人搭上自己的一条命,只为了封印一个毫无杀伤力的婴孩!
我趁他走神,飞抢上前去,可还未触碰到莫家女婴,傅老二一个挥手,一道法力,便将我制服在地。我又是一口血。
傅老二的功法,大涨了。与从前大大不同。不是我这样的观花婆所能企及的。
这回他没有过来扶我。他静静地站在原地,望着我。我趴在地上,昂头望着他。
我俩僵持了很久。
他终于道:“总之这孩子,无论如何你带不走。你放弃吧。师父骤然仙逝,教内还有很多事等着我去办,我没有工夫再与你耽搁了。叫你进来,只是为了给你一个交代,好让你放弃,不是为了让你进来无理取闹的。你要是不闹,我尊你为我派上宾,你要是再闹,我只好一纸令符,将你弹出西洞庭……你听明白了吗?”
呵,这就摆上臭架子了。有什么了不起。
他也不搭理我,抬起手掌,不知使了什么妖法,竟从他掌心处长出一个小人儿来,他将那小人儿放在地上,小人儿便像树苗一样一点一点地往上窜,歪歪扭扭地挣扎一阵,终于长成了一个小姑娘的模样。穿一身小道袍,扎着一个道士髻,乖乖地向傅老二行礼。
傅老二对她道:“念儿,你速去翎宫,召集教众,说掌门有话训教。十大长老,须得到齐。有云游在外者,飞哨召回,托故不回者,罚紫山面壁一年。”
那小道姑领了命,吱吱呀呀地去了。
我望着那个小道姑,和之前带我们进湖底城的姑娘长相殊不相同,可,也叫念儿……?
“这是我派掌门的密法。掌门令由念儿传出,才不致有假有误。”傅老二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