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为什么得活着?”林雅空洞无神的望着齐愿的墓碑。
“这世界上没有不会拂晓的夜!”
只有活着,才能迎来拂晓的那一刻。可是,就算迎来了曦光,生活又会有什么改变呢?
人,总是会重蹈原来的覆辙。
越过一个坎,然后被另外一个坎绊倒。守到云开见月明,然后又会迎来下一轮乌云蔽日。
人生,就是一个不断重复跌倒、站起、再跌倒、再站起的过程。
一旦人没有重新想要站起的意愿了,死亡就降临了。在所有死亡的方式中,自杀是当今社会最没法接受的一种。
人们总想以社会道德来做捆绑,强迫那些被生活弄得遍体鳞伤的人,继续活下去。
即便,对他们来说,每一次呼吸都是痛的,他们也会以“人生没有过不了的坎”为由,强迫人继续活下去。
似乎,只有看到别人痛苦,他们才能心安理得的活下去。
“你想要,什么样的葬礼?”莫黎将白蔷薇放到齐愿的墓前。
他现在似乎有点理解,为何风之玫瑰的历任主人,都会对其继任者问这个问题了。
“林雅,在你死后,你希望什么样的人来参加你的葬礼?”
这三天来,莫黎每天睡不到三个小时。再这么熬两天,莫黎也该进医院了。
最重要的是,林雅现在不醒来,他们制定的各种公关方案都没法实施。林建辉也不是个省油的灯,自己闺女还在医院里躺着,他就想着怎么从莫黎那儿敲诈勒索。
这三天来,在林建辉的煽风点火下,媒体把莫黎十年份的黑料都写完了。
“奥克那边怎么说?”莫黎缓缓的给林雅喂了两口鱼汤,和之前一样,鱼汤全部流了出来。
“这个丫头,为什么就不愿意醒来呢?”
见到门外有人影晃动,宋喻直接将门推开,“护士,这个丫头,身体真的没问题吗?”
宋喻的语气中,充满怨怪。护士害怕的点点头,“没……没问题!”
“小姐姐,你要不帮忙和医生说说,多给这个丫头开点药,让她快点醒来。不过也是,遇到那么个不可理喻的父亲,不想醒来也是人之常情。更何况,现在还有一堆狗仔等着蹭流量,吃人血馒头!”
宋喻故意提高音调,走到护士的身边,眼疾手快的从她的白大褂兜里掏出一个正在录音的录音笔。
“现在的舆论倾向本来就对这个丫头不友好,没必要再给她插一刀了!”
护士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蜷手蜷脚的退出了病房。
“kris,你赶快想办法把这丫头弄醒啊。时间拖久了,对这丫头影响不好啊!”
“这样吧,让丝灵把她带到孤儿院去。”莫黎望着窗外,天空突然阴沉了起来,似乎有雨滴落了下来。
“丝灵?”
“让她直接把她带到我原来的房间。”
“可是那里……不是……”
“仓库”两个字,宋喻没有说出口。
“你最好别把自己折腾病了。”宋喻拍了拍莫黎的肩膀,出门去安排车。
站在齐愿的墓碑前,莫黎静静的吹响了那个口风琴。这次他没有再吹卡农。他试了很多不同的曲子,《小夜曲》、《天与地的安魂曲》、《沉思》……
吹来吹去,他竟然没有找到一首适合他的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