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米莉亚下巴一仰,避开尖锐的伞尖。
菲奈拉此时一压伞柄,伞尖伸出来一把小刀。
阿米莉亚挑了挑眉,侧身与小刀错开。
菲奈拉面无表情,手腕用力一转,伞身横扫过来,不过依旧没打得中人。
“竟然要小女孩来战斗,你是个懦夫吧?”阿米莉亚嘲笑库苏鲁。
库苏鲁不以为耻,“她是属于我的东西,既然是我的工具,那不就是相当于我在战斗吗?”
“这个小女孩是死人吧?”阿米莉亚笃定道,“虽然她能跑能跳,但已经没有丝毫人的气息了,我很好奇,你是怎么做到保存她尸体不腐烂还能让她动起来的?生灵体还没有不腐烂的吧?莫非说是契灵体?可她看上去就像个傀儡一样啊!”
库苏鲁一脸得意,“这可是我最得意的作品,生灵体那样的东西怎么能和我的菲奈拉相比?”
“哦?那她是契灵体?”阿米莉亚不动声色继续套话,“契灵体成长周期很长吧?”她恍然大悟,“莫非你已经是七老八十的老爷爷了?”
库苏鲁生气地说:“我才二十多岁!”
阿米莉亚迷惑不解,“可是你这个小女孩活动灵活,还能在战斗中掌握技巧……哦,我知道了,她不是你制造的吧?”
库苏鲁气得跳脚,“这就是我的作品!你这个没见识的女人知道什么?这可是最伟大的杰作!”
“生灵体的身体很强大,但因为会腐烂总是用不长久,契灵体灵肉合一,是最理想的状态,但是成长起来时间又太久了。”
“生灵体和契灵体唯一的差别就是后者有灵魂,如果把灵魂留在生灵体内呢?”
库苏鲁神经质地笑,“这不就把两种灵体的优点结合起来了?”
阿米莉亚翻身躲开菲奈拉的攻击,“生灵体一旦形成,灵魂就再也进不去了,被身体排斥的灵魂迟早会消失,把灵魂拘在生灵体里完全是行不通的。所以,你在骗我?”
库苏鲁鄙视道:“那是因为你没见过真正厉害的人。”
“真正厉害的人能打破常规,实现更多不可能!”
库苏鲁一脸狂热,“比起那位大人来,我这个作品真是不值一提,有朝一日,我能有那位大人一半,不,十分之一的才能,真是死而无憾了!”
“那位大人?”
库苏鲁警惕道:“你休想知道那位大人的事!”
阿米莉亚:……
库苏鲁有些烦躁,“怎么和你说这么多呢?菲奈拉,尽快解决她!”
菲奈拉进攻越来越猛烈。
“菲奈拉!”凄厉的女声从远处传来。
所有人被这声音吓了一跳,纷纷看向那边。
对面暖橘色的灯光下能看清一部分船体,灯火明亮处,一个看不清面貌的女人双手紧紧抓住栏杆,探出半个身子冲这边呼喊。
“菲奈拉——”
追着阿米莉亚攻击的菲奈拉动作停顿住了,眼睛里的红色似乎褪了些,表情也迷茫起来。
“菲奈拉,你在做什么?”库苏鲁阴沉道,“还不快点解决她!”
菲奈拉的眼睛又被更浓的红色填满,进攻的动作越来越凌厉。
“菲奈拉,停下!”伍优大喊,转头对弗兰基说:“弗兰基先生,请再快一点!”
弗兰基一脸无奈,“这已经是最快了!”而且他们的船是手动啊喂!
这艘船突然出现在海盗船对面,让海盗们提起心来。
“是别的海盗吗?还是那个女人的同伙?”
“警戒!警戒!”
海盗们拿起武器站到自己的位置,等到对方的船接近时,才发现只是一艘稍微大点的渔船。
“什么嘛,就两个人!”
“别松懈!小心对方使诈!”
在海盗们虎视眈眈的眼神下,那艘船慢吞吞,慢吞吞,慢吞吞地停在二十米开外。
船上看似柔弱的女人看着他们库苏鲁大哥的傀儡默默流泪,看起来强壮的男人放下船桨,然后在众目睽睽下瘫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严阵以待的海盗们:就这?就这?
弗兰基的手臂微微颤抖,对于不擅长划船的人来说,这真是个体力活!
躺了一会弗兰基突然陷入沉思,所以说,刚刚他为什么不用魔法?
哦,是了,刚刚伍优说:“弗兰基先生,拜托你把船划过去吧!”
然后,他就真的划过去了。
弗兰基捂脸,这千万不要被那群家伙知道了,太丢脸了!
“菲奈拉,我是妈妈啊!还认识我吗?”伍优期待地看着菲奈拉。
库苏鲁猛地转过头,盯着伍优看了半晌,终于在这个憔悴的女人脸上找到和菲奈拉相似的地方。
他掳走菲奈拉的时候,根本没想过她的母亲会有机会找来,毕竟在他看来,对方不过是一个无知的农妇而已。
但是现在,这个不被他看在眼里的农妇找上门来了。
库苏鲁看向菲奈拉,自从那女人出现后,菲奈拉就停止了攻击,愣愣地看着那女人,好像在辨认她是谁。
还是能被生前感情影响到吗?果然他的作品相对于那位大人来说只是个残次品!
库苏鲁沉着脸,命令菲奈拉:“去杀了叫你名字的女人!”
菲奈拉举起伞,下一秒全身像生锈的机器一样卡顿,她的表情变得痛苦,眼睛一会绿一会红。
“菲奈拉?”伍优担心地看着菲奈拉。
“妈……妈……”破碎的字眼从菲奈拉嘴里吐出。
伍优一脸惊喜,很快又换上担忧,“菲奈拉,你怎么了?你好像很痛苦!”
“跑……”菲奈拉艰难地又说出一个字。
库苏鲁阴着脸,重新控制住菲奈拉,“还有意识?看来你心中的恨还不够啊!”
菲奈拉一只红眼一只绿眼,仇恨地看着库苏鲁,“杀了你!”
“呵,这句话倒是说的流畅。”库苏鲁冷笑,“不过,这辈子你是杀不了了,但是让你杀了自己的亲生母亲,那一定很有意思吧?”
话音刚落,菲奈拉的恢复正常的一只眼睛又变成了红色,她此刻仿佛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脚底一用力,伞尖正对着伍优冲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