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心翼翼的对郭右亭道:“郭公子喜好读书?喜欢什么书?以后郭公子若有喜欢的书,直接交代一声就好,我派人送到府上去,郭公子大病初愈,不应该随意奔波才对。”
“你是在撵我走吗?”郭右亭面无表情的看着我道。
我一愣,这个郭右亭是不是理解能力有问题?我对他这么客气,他怎么就能听出来我要撵他走呢?
尚文礼都感受到了,我跟郭右亭之间尴尬的气氛,连忙圆场道:“右亭,你这是怎么跟烈姑娘说话呢,烈姑娘多热情啊,你这也是真不会聊天。”
郭右亭看了一眼尚文礼:“你话着实有点多。”
尚文礼被郭右亭挤兑的一噎,嘴角抽了抽道:“好好好,我这就去旁边的听风楼待一会,你们聊。”说罢对恒春招了招手:“你跟我一同去。”
恒春为难的看了我一眼,眼下这情况,明显是郭右亭有话单独要跟我说,虽然我不知道他要说什么,但是毕竟尚文礼已经开口了,我强留下恒春也不合适,我只得点头示意他无事,恒春还是担忧的看了我一眼,才随尚文礼有些犹豫的出了书局。
谁承想,接下来一盏茶的时间,我就一直坐在郭右亭的对面,我们俩个大眼瞪小眼的互相看着对方。
他一句话也不说,就是一直盯着我若有所思,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一副看我很不顺眼的样子,多说多错,还是闭嘴的好。
况且我对郭右亭一直有恐惧心里,第二本剧本里,我可是被他……强……那啥了。我在心里已经给他定义成,官方版本的胡作非为二世祖,如果他知道,我是在给镶玉筹钱,没准会在这书局里对我不利,我尽量坐的离他远一些。
我在心里思量:如果他要是存了对我不利的心思,只要他动手,我跑也来得及。
终于等到一个客人进门,打破了屋内尴尬的气氛。我看来了客人,长出了一口气,终于不用在他对面干坐着了,忙起身招呼,看清来人的面容,不由得一怔,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那日在教坊司,遇到的兰福仁。
兰福仁微笑有礼的对我拱了拱手,我连忙缓过神来笑道:“公子可是想买什么书?公子可以随便挑。”
兰福仁在书架上,随意挑选了几本,随口对我道:“小生家就在这条街上,姑娘的书局今天新开业,怎么没有庆典啊。”
我看着他那双贼精贼精滴溜溜转的眼睛,在心里思量:我敢打赌,无处不在的言则璧,一定是知道郭右亭跟尚文礼走进了我的书局,这么半天郭右亭都没出去,就我们二人独自在书局内,他不放心,冒险派兰福仁过来一探虚实。
我心里甜丝丝的,不由的笑了笑回道:“小本生意,无畏多做宣传,浪费钱,能赚几个是几个。”
兰福仁点头应‘是’,随即转头看向里面的楼梯,好奇道:“姑娘这书局还有二楼?小生可以上去看看嘛?”
我连忙应道:“可以可以,两楼摆设了桌椅,公子如果一时挑不到心意的书,可以多看一会,决定了再买,不打紧的。”
兰福仁对我施了一礼,道了谢上楼去了。
看见兰福仁上了楼,我心里有底了,他既然是言则璧的人,那就一定是来保护我的,我记得第一版剧本里写过,兰福仁的武功可着实不错。有他在,我再也无需担心郭右亭会对我不利了。
想罢,心里有点小开心,笑着坐回郭右亭对面,刚想给自己倒杯茶喝,就看见对面的郭右亭脸都黑了,眼神阴冷的望着我。
我被吓得手停在半空中,望着他不知所措,我又那里得罪他了,他好端端的,干嘛摆出一副黑口黑面的表情盯着我。
郭右亭许是看见我惊恐的模样,闭了闭眼,收敛了神色,过了一会再睁开眼时,眼里已经平淡无波。
我继续老实的坐在他对面,这下被他一吓,我都不敢倒茶了。
好半晌郭右亭抬起手给我倒了杯茶,尴尬的‘咳’了一声,道:“将军府很缺钱吗?”
我一怔,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问这个,小心的回道:“还好,在金钱上,我爹爹从来不苛责于我。”
郭右亭蹙着眉教训道:“那好端端的,你一个大家闺秀,出来做什么生意?抛头露面,成何体统?”
这个?我惊讶的望着他,这个郭右亭今天是怎么回事?真的好难聊,句句聊天死。
我尴尬的抿了抿唇,不知道怎么往下接,谁知道他竟能自说自话:“女孩子家要恪守妇道,特别是你这种大家闺秀,更应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你倒好,不光不在家里好好待着,还出来开什么书局。”
我闷着头听着他的‘教诲’,一口气顶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我一边安抚我自己,一边暗暗顺气,算了算了,看在镶玉还没彻底脱困,暂时不可得罪他,他说什么我听着就是了。
结果他说完话,做了一件让我更无法理解的事,他从怀中掏出一沓银票,放在桌子上道:“我刚才说的话,你知错就好,无需过多放在心上,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我知你爹已经半年没回过京中了,烈将军向来清廉,也从不交涉朝中官员,想必家中轻减了些。这些银票你先拿着用,不够的话,再派人过来跟我讲。”说完留下银票,站起身头也不回的出了书局。
我恍恍惚惚的拿起银票点了点,瞠目结舌的看着郭右亭的背影不知所措,这一沓银票,整整一万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