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懂,我都懂”。
“你懂?既然你懂你又何必来说这些”,我言语不自觉锐利了一些。
“你生来便是大齐第一贵女,将来是要做太子妃之人,我若不努力,我若不做皇帝,我怎有资格与你在一起”,他言语恳切。
“做太子做皇帝是你努力就行的吗,如果不是前两任太子接连出事,你怕是努力至死都没用,那又当如何。”我觉得他简直是在说废话。
“没有如果,现在站在云巅之上的人是我”。
对啊,现在站在云巅之上的人是他,而非旁人,那么就是我在说废话。
我不在理会他。
他又自顾说:“我出登皇位根基不稳,前朝后宫向来是羁绊,所以我现在也不能去废了后宫,我纳你妹妹进宫,就是让她在后宫风光,也是给闻家脸面,这就是筹码,但我不希望这种前朝后宫的利害关系牵涉到你,你只是我心之所爱,与朝局无关。”
“我可以答应你,若我们有了孩子,待他长成,我把大齐交到他手上,我退位陪你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过你想过的生活,只有我们二人”。
他言语太过恳切,真诚,我难不动容。
“青榆,我有皇后和一众妃嫔是我对不住你,但关乎前朝,这是我的责任,就如你之前一定会做太子妃一样,是责任,是不可逆转的命运,但是你改变了自己的命,你成功的脱离了那种枷锁,你相信我好吗,给我时间,我也会卸下这种枷锁,等时日成熟,等我再强大一点”。
我的心崩塌了。
我动容了,现在跟我说这些的他不是当今天子,他是我心心念念想嫁的人啊。
“所以我又要戴上枷锁是吗?”我无奈的问。
“不,枷锁是我的,你是自由的,我会一直陪着你,我好自私,让你经历后宫的尔虞我诈并非我的本意,可是我更希望你能在我身边,站在这云巅之上,陪着这世间最孤独的我”。
我的心崩成碎片,又片片重拾组成另一颗心,这颗心里多拾了一片勇气。
“为什么是我,为什么喜欢我?”我声音有些发颤,大概眼眶也是红的。
“我初次见你,你穿着白衣坐在阁楼之上与我说话,我不知从何时起就爱你至深,如果非说,那就是第一次与你相见”,他脸上有了笑意。
“我也是不知从何时起,如果非要说大概也是与你第一次相见”,一句话让我羞红的脸,耳朵都觉得烫人。
气氛安静了一小会儿。
“青榆,青榆,青榆……”他惊喊出声,胡乱的叫着我的名字,大概河对岸的人都能听到他的欢愉。
“就如你所说,你没得选,你作为天子也有责任和无奈,我想陪着你,我不想让你承受孤独”。
我怎么能说出如此深情的话,我好像被自己感动了,滚烫的眼泪啪嗒嗒往下掉。
不知道会不会显得我很做作。
他好像高兴的有些不知所措,我今日算是真正明白了一个成语,喜极而泣。
就是形容现在的他。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哭,但他湿润的眼睛是带着笑的。
我只看到他伸了下手,下一秒我的头便贴近了他的胸膛。
大概是我第一次与男子如此亲近,也大概是这是我日思夜想的画面。
所以我忘记呼吸了。
“青榆,我不知道此刻该如何表达我的欢喜,你放心我今日的每一个字来日都会实现,待时日成熟,我必定会退位,给你完整的我”,他的话伴着吐气打在我的头顶上。
我抬头说:“好,我相信你,我到时候想去南边的昭国看看,哥哥说那里四季如春,气候宜人土地肥沃,连花都比我们这里开的娇艳”。
“好,去哪里都随你”他把我的头按了下来柔声说。
我也很欢喜,我跳脱出了自己给自己的枷锁,我知道后宫尔虞我诈深邃诡谲,但我知道他会爱护我。
我亦有了希望,只是时间问题。
我相信他今日所说的每一句话,我亦相信自己的决心。
我想我娘找到了他替我放的花灯,我想我娘也会欢喜。
我想到了他在勤政殿前对我说的话:好好保重自己,来日可期。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保定王嫡长女闻青榆,柔嘉淑顺,风姿雅悦,端庄淑睿,克令克柔,安贞叶吉,雍和纯粹,甚慰朕心着册封为帝皇贵妃,乃为贵淑贤德四妃之上,钦此。
第二日府里乌泱泱跪了一地的人,我平日不曾察觉府里竟有这么多人。
我也跪在众人之中接了旨和皇贵妃金印。
过来宣旨的正是那日在宫里为我们掌灯的随侍,他现在已经是宫里的大总管太监。
待送走宣旨的一众人等,爹爹阴沉着脸把我叫进书房。
我从未见过爹爹如此阴沉,也不敢多问只在身后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