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冉性子烈,但在乾临宫这样的地方生存,尚存了善性,她能对他如何呢?即便握住长剑,即便想要他死,最后关头,她总是要收手的。
“好。”
林冉没头没尾的又说了这么一句,将上官修都说得糊涂了。
什么好?好什么?
林冉也不卖关子,更加不会矫情,她言简意赅的说,“以后,都这么下去,一直这么下去。”
上官修一愣,继而是抑制不住的欢喜。
她答应他了,承诺他了!
她说,以后就这么下去,一直这么下去。
上官修大步跑回到林冉的面前,他狠狠的压上林冉的薄唇,亲了又亲,咬了又咬,只觉得某处的火烧得更旺了。
他一把将林冉抱起,三两步走到床边,将林冉放上去,他欣长的身子随之压了过去。
林冉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她说那么一句,只是为了将今儿早上营造出来的气氛演至最烈,她只是想彻底宽了上官修的心,让上官修高高兴兴的早朝去。
可上官修的亲吻是这样的激烈,根本容不得她的一点挣扎。
薄唇已经被他吮吸得泛疼,他仍不停下来。
那两片本是凉薄,此刻已经染上欲望的唇亲了她的眼角,鼻梁,下巴,脖颈,一路往下去。
他的双手甚至覆上了她的两座柔软。
林冉费力的挣扎起来,拼了命的在挣扎。
“你不能这样!”林冉惊慌失措的说了这么一句,强迫自己克制住身体的颤抖,她逼着自己淡定。
淡定的迎上上官修不满的目光,淡定的对着上官修说,“你上你的朝,不要在这儿跟我胡搅蛮缠,烦。”
这话,说得心虚,也说得底气不足。
上官修鼻子里哼了一声,“你倒是有理有据。明知道我有事,你还撩拨,撩拨又要将我推出去,林冉,你个没良心的,看我今天回来不好好收拾你!”
说归说,上官修到底是站起了身,理了理衣襟,笑骂了句,“你给我好好等着!”
上官修一步三回头,终于走远了。
林冉从床上起身,缓缓伸手,僵硬的将自己被上官修扯乱的衣衫理好,因手指哆嗦。好几下才将衣襟处的盘扣扣好。
扣到最下端一个,她惊觉,盘扣不知何时被上官修扯坏了。
她的手指哆嗦得更厉害了。
一个字惹出来的后果,也让她看明白了,在上官修面前,她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他说的,她撩拨了他,等到他回来,等到他再一次踏进这间房门,有些事,就是不一样了的。
她已经没有退路了,是她,亲手将自己的后路堵死了。
她逼着自己,她就是要逼着自己做出这个决定。
她要离开上官府,她要离开花锦城!
就在今天!就在上官修被她撩拨得团团转,满心欢喜的等待着她交付余生的今天!
林冉霍地起身,换上了一身没那么华贵的衣衫。
她坐在镜子前面,抹了无数次口脂,才将上官修弄出来的痕迹遮掩了些。
只是那肿,却是没办法遮掩掉了。
倒也不是没有一点用处,至少,年年看着她的嘴唇,了然的一笑,跟着她出门时,欢天喜地的,不复从前谨慎。
林冉指了指层林尽染,“走,进去看看。”
年年点头跟上。
年年想的是,层林尽染是林尽的铺子,或许该说是林冉的铺子,林冉走进这里面看一看瞧一瞧,再正常不过。
林冉也想,她来林尽的地盘,就不怕林尽对她生防备,她便是铁了心的要在林尽的地盘离开,她便是要告诉林尽,她能回来层林尽染,也能从层林尽染出去。
只要景云在她的身边,只要景云是安然无恙的,景家也好,其他的人也好,他们的死活,他们的前程,又有什么关系呢?
林冉甫一走进层林尽染,铺子里的三人急忙迎了上去。
他们依旧将她当做这铺子的主人,听他们说,这么久以来,从她嫁到上官府以来,林尽一次也没到过铺子,哪怕是让梅子美来看一眼都没有。
提到梅子美,林冉倒是多了一分防备。
林尽那么久没有露面,也许是有了其他重要的事,一时脱不开身,梅子美么,就是林尽的眼线。
梅子美这人,看着傻乎乎的,却是个实诚的,林尽交给他办的事,哪怕头破血流他也是要办到的。
“年年。”林冉懊恼的看着年年,“阿修出门之前好像说,他要向贵妃娘娘讨个什么东西来送给我,说是天底下顶好的玩意儿,让梅子美备了一个香木匣子在宫门外等着,你去跟梅子美说吧,我是不想去林府的。”
一句不想去林府,就将年年想要请了林冉一块儿去的念头扼杀了。
年年说,“要不,让……”
层林尽染三个人,个个都是忠心的,随便派出去给梅子美传句话也是可以的。
年年不敢离林冉的身,有了上官修的左叮咛右嘱咐,不管去哪儿,只要上官修不在,年年就是亦步亦趋,寸步不离。
林冉似笑非笑的扯了扯嘴角,“不去也没关系,上官修说的那些个宝贝玩意儿,我也不稀罕。男人嘛,总有甜言蜜语哄人的时候,一时兴起罢了,我又当哪门子真。”
说实话,认识林冉这么久以来,年年从来都觉得林冉个其他的女子不一样,其他女子会矫揉造作,林冉是不会的。
可林冉最近明显是跟以前不一样了,和女眷来往得多了,对付起人来,难免沾染了那些阴阳怪气。
加上……
上官修今儿早上在房里待了那么久,两人的嘴唇又都破了……
这是难得的缠绵。
年年没那胆子让两人好不容易走到如今的局面被打破,既然上官修说了要给林冉东西,就一定是要给的。
区区俗物,要不是上官修送的,林冉未必多看一眼的。
年年艰难的做了决定,“那小夫人且先看着,奴婢去知会梅先生一声,立马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