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修!”
林冉的每一个字,都是从牙缝里面挤出来的。
胆敢耍酒疯,真是不想活了是吗?
上官修摸到林冉腰带的手一顿,他撑起半边身子,睁大了眼睛去看身下的人,看了一眼又一眼,不知道看清楚没有,终是皱了皱眉头。
“怎么?”林冉怒极反笑,“你喝得烂醉如泥,没人敢说你一句不是,那么多人伺候你,你一个也看不上,偏要指名点姓要我伺候。我伺候你了,还一句也说不得你,真是欠了你的不成?”
“我又没说……我只是想帮你脱衣服,你就生气……怎地有你这样不讲道理的人……”
上官修垮着嘴角,委委屈屈的样子,手上抽力,撑起的半边身子又倒回到林冉身上。
林冉被砸得闷哼一声。
见着上官修也是个瘦弱的,怎地就这么沉!
神手去推上官修,用尽了全力都推不动分毫。
上官修竟然还笑呵呵的说,“你推不动。”
他居然还敢笑?
上官修居然还敢笑出声音来?
“上官修!”
林冉又一次拔高了声音,可上官修依旧纹丝不动。
林冉只觉得上官修灼热的呼吸喷洒在了耳旁,然后,那呼吸就一直留在了耳旁。
上官修睡着了……
意识到上官修已然趴在她身上呼呼大睡,林冉后悔自己不够健壮,否则,她一定会一把拎起上官修,能甩出去多远甩多远!
“年年!”
林冉大喊了一声,想要将年年喊了进来帮忙将上官修安置好。
刚喊出声音,就被上官修捂住了嘴。
林冉手脚并用的挣扎,上官修手脚并用的拦。
年年本来是端着一盆热水进了屋,想要给林冉打打下手,伺候好上官修,让上官修早点儿睡下的,可看见床上交缠的两人,交缠得那样凶,你不让我我不让你,都快要打起来了,哪里还顾得上想其他的,连铜盆都来不及放下,折身又出了屋子。
关上了房门,还煞有介事的交代其他的人,不许进屋打扰。
年年不知道的是,她刚交代好了离开,上官修就松开了对林冉的束缚,口齿不清的说了一句,“好了,睡觉。”
林冉被压得不能动弹,认命的闭上了眼睛。
要说年年这些人也真是够狠的,整整一夜,当真就没个人进屋里看一看,哪怕是站在门外边问一声也是好的。
这一夜,林冉是绝望的……
天大亮了,上官修终于动了动眉头。
指尖碰触到的一抹温热,让他眉头越发紧皱。
他又动了动手,发现,他两只手环住的好像是林冉的腰肢。
居然如此胆大妄为,怎么敢这样胆大的将林冉抱个满怀?
上官修急忙松开手,试图挽留,可当他睁开眼睛,正正对上林冉清澈却已然心灰意冷的双眸。
上官修的心倏然一惊。
他……
他是不是做了什么?
他摸摸自己的衣衫,都还在,看看林冉的衣衫,都还在。
还好还好。
上官修兀自松了一口气,幸亏没对林冉做出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的,如若不然,林冉非得劈了他!
“上官修!”林冉的两只眼睛死死盯着时而紧张,时而放松的上官修,咬着牙问,“你是不是还滚不开身子!”
上官修意识到此刻两人的姿势有多么不妥,慌忙翻身起来,他皱了皱眉头,只觉得腰酸背痛,浑身都不舒服。
再看林冉,即便上官修起身了,她还保持着同样的姿势,动也不动。
上官修哑然的问,“莫不是……”
这一夜,他都是这么睡的?
不会吧。
他睡相从来都很好的。
“我跟你没完!”林冉咬着牙说。
“阿冉!”上官修忙伸手将林冉拉了起来,看林冉全身都麻了,整个身子都是僵硬的,又将林冉抱了躺在床上。
“阿冉……我是真的醉了。”上官修无力的解释,“我是真不知道自己这么混蛋,阿冉,你莫生气,我给你揉揉。”
上官修伸手,认认真真的给林冉捏了捏脖子,觉得脖子应当好点儿了,又给林冉捏胳膊。
别说,上官修下手不轻不重,捏着倒是挺舒服的,至少,在这全身麻木的时候被这么捏一捏,好像都恢复了一点知觉。
只是,眼见着上官修的双手朝着她的双腿伸去了,林冉尖叫着让上官修停。
“你让开,让年年她们进来。”林冉说。
年年她们的手劲儿哪儿赶得上他的,他捏得不够好吗?为什么还要年年她们进来?
他只是给她捏捏胳膊捏捏腿,又没想占她便宜,她这么计较做什么?
上官修动动唇,想把这些话都告诉给林冉听,看见林冉难看的脸色,终是将话咽了下去,喊了年年进屋。
年年进屋,见着二人的状态也是觉得惊讶,不是……怎么弄成这个样子了。
林冉瞪着满目不解的年年,问,“我喊的你,你进都进来了,还跑什么跑?”
说的当然是昨天晚上的事。
年年有心解释,可她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他以为他们两个人在床上是做着夫妻间该做的事,她也是没有想到,这事有那么的巧。
早知道是这样,昨天晚上她一定不会跑,一定会帮着小夫人的忙,伺候了她家爷躺下。
林冉闭上眼睛,彻底不想说话了。
年年给林冉捏着身子,时而敲敲,时而捶捶,既是尴尬,又是自责,弱弱的看了一眼桌边坐定的她家爷。
上官修也好不到哪里去,昨天喝了那么多酒,喝得他神志都不清了,回来之后耍酒疯的事情,他也只是约摸记得。
他也很难为情,从小到大这么多年,都说他千杯不醉,他也确确实实没有喝醉过,哪知第一次喝醉,就是在林冉面前。
看看自己蓬头垢面,衣衫不整的,哪里还有点人样。
最重要的一点,他怎么就这么睡了一夜,将林冉当做人肉垫子,他怎么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