输在了技不如人,在“林尽”受伤的时候还打不过“林尽”。
也输在了气度不如人。
“林尽”能让他一命呜呼的,偏不伤他性命,哪里像他,不仅次次都直攻“林尽”的要害,还怕“林尽”不死,要在长剑上抹毒。
也亏得面前的这人是“林尽”,而不是上官修。
否则,他,景云,家世不如上官,相貌不如上官修,连品行都比不上上官修。
幸亏这人不是上官修。
景云想,幸亏不是上官修。
不然的话,他总是说林冉是世间最好的女子,值得世间最好得男子,要是这人是上官修,他都要怀疑自己值不值得这世间最好的女子。
“主子!”
有人拉扯了景云一把,说,“先走吧。”
到底是输了,再这么打下去,他们也不可能反败为胜,不仅不会赢,还可能将性命交代在这里。
景云看了一眼床上沉睡着的林冉,心生不舍。
要是这样拼命都不能带走她,往后他又能想出什么办法去还了她自由?
要不,不成功便成仁。
大不了,将性命交代在这儿吧。
景云握剑的手愈发用力,手背上青筋凸起,狰狞得吓人。
上官修忽地问了一句,“阿修可来了?”
他就是上官修,他就是上官修,还有哪个上官修能来?
林岳圭明白上官修的意思,不过是想让景云以为上官修马上带着大队人马赶过来了,不过就是想让景云以为自己必输无疑,不过就是想让景云知难而退。
林岳圭是聪明人,他立马回答,“察觉流离小筑出现了贼人的时候就去通知修公子了。”
“主子!”
还是那人,着急的握了一把景云的袖子。
在林府做什么没关系,林府不过是个商户,手中没有多大的权利,做不得多大的事。
上官修不同啊。
且不说上官修母亲那便的势力,且不说上官止与贵妃的势力,单是上官修一人,就足够让他们头疼的。
更别说,上官修刚得了武状元,正是气势逼人的时候,同上官修正面交锋,大可不必。
景云也知道这个道理。
乾临宫本来就是朝廷的眼中钉肉中刺,奈何差了证据才不能将他们如何,如果同上官修硬碰硬,不值当……
景云抿紧薄唇,让人撤。
退去的时候,淡淡瞥了林岳圭一眼,林岳圭假装没看见,只是轻轻的扯了扯嘴角。
一场厮杀终于结束,侥幸活下的人莫不是松了一口气。
梅子美更是长长的吐了一口气,这口气儿,差点将他吓死。
“太惊险了。”梅子美感慨说,“还是要好好学武功,不然容易没命。”
梅子美哈哈一笑,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他对着上官修说,“爷,人算是保住了。”
上官修没吭声,沉默着踱步走到床边,伸出手,摸了摸林冉姣好的睡颜。
他说,“还好你无心面对这些事。”
要不是心生绝望,不愿意面对这些烦恼,林冉不会早早儿的躺下。
要不是不想理会他,也不会容忍他在屋中点了安神香。
幸亏她睡着了,就那么安安静静的躺在这儿,如若她醒着,看见景云来救她,她一定会跟着景云走的。
即便,她不知道乾临宫的宫主就是景云,她也一定会跟着走的。
在她的心里面,不管是景云还是乾临宫的宫主,不管她是爱也好,是恨也好,总归比他重要……
“爷,先看看伤口吧。”梅子美指着上官修血流不止的肩膀,说,“血要是流干了,华佗再世也回天乏术啊。”
梅子美只是觉着这屋中的血腥味太重,气氛也略是沉重,想要玩笑一句,缓和缓和罢了。
上官修却是一本正经的看着他,又一次郑重其事的叮嘱,“将人看好。”
梅子美绝望看天。
又来?
不要了吧。
他这三脚猫的功夫,自保尚且还觉得吃力,怎么可以保得住林冉啊。
那景云,景公子,武功那么好,能在上官修手里过那么多招的人,他活了这么些年,也就见过景云一个。
要是景云再来,他护不住的。
“饶了我吧。”梅子美说。
话刚说完,就看见上官修的身子软软的倒在了地上。
“爷!”梅子美惊叫一声,快哭出声了。
要是上官修也倒下了,他如何再护得住林冉啊。
一人躺在床上,一人躺在地上,他又该先护着谁呢?
“莫不是伤着五脏六腑了吧。”梅子美着急道,“大夫,大夫,快去叫大夫!”
林岳圭也忙说,“快去找大夫来!”
有人应声而去。
林岳圭又吩咐,“快将大公子扶回房间去。”
“等等。”梅子美道,“我不放心爷,不若先将爷挪到床榻上来,待大夫看过了,没有事了,再挪回去房间吧。”
其实,梅子美是存了别的心思的。
不放心上官修是真,想让上官修待在林冉身边也是真。
上官修那么在意林冉,受了重伤还惦记着林冉,晕过去之前都不忘记看一眼林冉,他自是不忍心就这样将人送回房间。
梅子美想,若是他家主子安然无恙,那固然是再好不过,要是他家主子出了事情,他不会饶了景云,也要让林冉陪葬!
梅子美下定了决心,支使着婢女将林冉往床榻里面挪了挪,又让人将上官修搬到床榻上。
有人觉得怪异。
虽说是兄妹,可男女有别,大公子的房间就在隔壁,为什么非要挤在一张床上。
梅子美一记白眼扫过去,反正他乐意。
林岳圭也说看病要紧。
于是,身为兄妹的两人便被安置到了一张床上。
一人沉沉睡着,一人昏昏睡着,两人皆不省人事,就这么并排躺着,总觉殉情了似的。
主张同床共枕的梅子美不由得抿紧了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