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
景云嘴角上挂着笑,那样的真心,是只有面对林冉时才会展露出来的笑意。
笑着笑着,眼里的怒气褪去,只剩下凉薄。
他指着地上匍匐着的花朵,漫不经心的对门外的人吩咐,“将她送到花牢里去。”
听到花牢二字,花朵从来肆意嚣张的眼里浮现瑟瑟,这比她想象中的任何一种折磨都让她害怕。
都说乾临宫是龙潭虎穴,是入不得的,而花牢,是乾临宫的修罗场,一旦进去,便再出不来。
那里,没有刀光剑影,没有尔虞我诈,只有男人粗重的喘息和粗鲁的撞击,只有女人哭着喊着求饶最终绝望的声音。
那里的女子,没有衣裳,没有尊严,终日面对不同的男人,被折成不同的姿势,情愿也好,不情缘也好,日日夜夜,无休无止。
那里,根本不是人待的地方,不是女子能待的地方,绝对不是她能待的地方。
“你不能这么对我。阿云,你不可以这么对我。”
花朵眼里中,流于表层的情绪终于裂开了一道口子,里面藏着的悲伤与绝望源源不断的涌了出来。
不行的,不行的。
她肖想的女子的身份,肖想了很多很多年,做了多少错事,算计了多少人,才终于得到的女子的身份。
有了这身份,她终于可以不在乎别人的目光,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出现在他的面前了。
她引以为傲的女子身份,她求知若渴的女子的身份,怎么可以变得肮脏,怎么可以被其他男人染指?
他不能这样惩罚她,不能这样的践踏她。
换一种方式。
换一种惩罚的方式。
哪怕将她剥皮抽筋,哪怕将她剔肉刮骨,无论怎么样,她都心甘情愿受着。
只要不死,她都受着。
花牢,不能去的。
她这一生,其他的已经破碎得拼凑不出资格她,只有对他的这颗心是干净的,纯粹的,要是连它都被侮辱了,往后余生,她还能拿什么去爱他?
“阿云,求求你,我求求你,换个方式,哪怕将乾临宫里所有的惩处都受一遍,我也甘愿。”
花朵跪着上前,想要抓住景云的衣摆。
景云冷笑着往后退开,每一步的后退,都在打破花朵的幻想。
他,有什么不能这样对待她的理由吗?
要不是她是林冉的骨肉至亲,她凭什么靠近得了他,凭什么耀武扬威的在众人面前宣告她同众人不一样?
要不是她是林冉最爱护的人,她凭什么在一次又一次惹恼他之后还能全身而退?
她说,林冉会和他一块儿去瑾临城的,求求他带上她,她一定会好好的和林冉相处。
她说,待他和林冉成亲,他回去乾临宫办事,当他分身乏术照看不到林冉的时候,她会陪在林冉的身边,不让林冉看出一点的不对劲儿。
她说,等到他和林冉有了孩子了,她便和他们一起,一起看着孩子长大。
她太了解他了,知道他想要的是什么,知道他终其一生都在追求的是什么,所以,她说的都是他爱听的话,每一句,都是他想听的。
要不是说的情真意切,要不是说得跟真的一样,也许,他还真的软不下心肠去留一个早就厌烦了却如何都摆脱不掉的女人。
“你想学你阿姐的隐忍,可你永远也学不会,因为你刻在骨子里的,是刻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