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你看做很重要很重要的人,可于你,他未必算得上个活生生的人。不过是开一开金口,你都不愿意!”
“是。”林冉点头,承认了,“我不愿意。”
她不愿意,难道就错了吗?
林冉继续朝着衣铺走去,头也不曾回一下。
她要是说,她所有的平静都是假象,她恨不能马上救景云出水火,花朵会信吗?
她要是说,如若她开口去求林尽,林尽只会将计就计,让景云死得更快,花朵会信吗?
她要是说,她也将景云看做很重要很重要的人,但就是因为太重要,她才不敢表现出来,花朵会信吗?
她知道,花朵不会信的,花朵的眼里只装得下景云的生死,旁的,花朵都是看不见的,所以啊,她又何必多此一举?
“你是林染吗?”花朵突然问,“你是真正的林染吗?”
林冉抬起的脚尖瞬间绷直,连带着身子都一寸寸,逐渐变得僵硬。
她木偶似的的回过头,显尽笨拙,却又满不在乎的反问,“我不是,难道你是?”
花朵被问住了,愣了半天,才想起来说,“林小公子虽傻,但从来真心待人,别人护他一分,他还别人十分,他有情有义,有血有肉,绝不会像你一样,动辄绝情。”
原来,阿弟在别人眼里是有情有义。
原来,她在别人眼里,动辄绝情。
不知为何,林冉蓦地很想笑。
想笑一笑她这故作轻松的十余载,想笑一笑她这饱经风霜的小半生。
有人说她单纯,有人说她绝情,她要是能彻彻底底做到其中之一,便也好了。
偏单纯不够单纯,绝情不够绝情,游走其间,差点儿溺了自己!
“心有余而力不足,抱歉,我爱莫能助。”
林冉冷然的回这么一句,疾步走进了衣铺。
关门时,她看见花朵抬头向她看了过去,目露凶狠,透着杀机。
也是,花朵那么喜欢景云,她又执意不松口要救景云,花朵恨她,情理当中的,恨透了她。
房门合上,不过一声轻响,但就是那声细不可闻的响,击碎了林冉冷硬的心。
景云,毕竟是她未婚的夫君,若不生出这些差池,那是即将要同她携手一生的人。
景云,陷入泥潭的是景云啊。
她想救,可她不能救。
她不救,不全是为了她的太平余生,她也是怕了,真的怕了。
从前,知道她在意阿弟,他们便用阿弟作为要挟,要挟她这样,要挟她那样,只要她有用,即便她宛如行尸走肉也无妨,总是要物尽其用,用阿弟来激发她的潜能。
要挟一次就会有第二次,就会有无数次!
一次比一次手下不留情,一次比一次狠。
阿弟没了,又换成了景云。
如果要景云一次又一次的落入他们手里,一次又一次的被他们折磨,她宁可视若无睹。
有些苦,只要挺过了,往后便再也不必受那样的苦了。
林冉确信,景云这是第一次,也是唯一的,最后的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