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脸是血的沈迟被段庭等人哭天抢地抬回院子里,在白胡子老者的示意下,还有几个仆人围上去簇拥着他们跟回院子里。但是,在沈迟进入房间之后,几个仆人便被隔绝在门外不允许入内。
片刻之后上差居住的小院内所有仆从都从街上“看热闹”回来,因为他们都得知自己伺候的上差受伤了,伤得怎么样尚还不知道,因此,探知伤情便是他们的任务。
“冲撞了沈大人的那些学生都被差役拿了,眼下正关在衙门里,听凭沈大人发落。”
白胡子老仆带着一帮人站在沈迟房外躬身禀报着消息,身后聚集的仆人们还围拢着几个城中的老大夫。
“沙大人知道让沈大人受了伤十分不安,本要拖着病体亲自来探望的,无奈起了床又昏厥,也怕病气过给沈大人,所以差小人请了城里有名的大夫来为沈大人看伤。”
房内一直很安静,听不到声响,就在白胡子老仆踮起脚还要再说些什么的时候,房门咔哒一声响,旋即段庭带着亲随走了出来。
他神情些许愤慨,但声音仍然十分冷静。
“老师说了,他与这些读书人都是误伤,没有谁对谁错,更谈不上拘押治罪,烦请沙大人下令将他们悉数释放。”
白胡子老仆满脸惊讶,“这些书生恶意聚众,挑唆闹事,还让沈大人因此受了伤,这,放了他们怎么说得过去……”
“既是要老师发落,老师说什么我们照做便是。”
段庭打断老仆的话,似笑非笑地望着他,“怎么?沙大人都是如此交代的,你还要违抗不成?”
老仆慌忙摆手连声说不敢。
“是小人逾越了,实在看不过去这些鲁莽书生,替沈大人鸣不平。”他施礼垂目说道。
既然将道理都说清楚了,众人应该都明白沈迟的意思了,他自然不会跟这个口称是小人的仆从多费口舌。
段庭没有再接话,从袖子里取出一张列着几味药材的方子递给他,“那就劳烦你,替老师去抓几味药材,内服外用的都有,还请速速买来。”
说毕抬手,做了个催促的动作,便背转过身又回到屋里去了。
…………
“沈迟伤得怎么样?”
沙启烈拿着一柄小尖刀,从食案上割下一片肥嫩的烤羊肉放进嘴里嚼着。
“大夫们看了药方,能看出来是头上受了些外伤,不算很严重,但是沈迟的身子骨毕竟不大好……”
沈迟的咳疾是先天的,这一点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寻常人受了这样的外伤也许养养就好了,但到沈迟这儿就不一定了,况且他刚到沙洲便有这么多闹心的事儿扑面而来,确实对养生极为不利。
沙启烈嘿嘿干笑几声,“那就让他养养伤,往后时日还久,我们慢慢玩儿。”
沈迟才来了几天嘛,虽然前面策划好的事都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但是往后还有时间,加上沈迟又添新伤,很多事情处理起来未免会更加吃力,更加耗费心神。
唉。
沙启烈替沈迟叹了口气,又转头吩咐白胡子老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