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晔再度神情复杂,有自己人在乌木扶云身边潜伏吗?
脑中一瞬间闪过无数疑问,这个自己人和冯斯道是什么关系?
这个自己人现在是否还活着?
乌木扶云知道吗?
他看向云朔月,“在乌木扶云的居所,你都探知到了些什么?”
“我是试过很多次”,她苦笑着摇摇头,“但是以我的修为,一旦接近乌木扶云,便会被发现。”
她面露羞赧,“我到了现在也毫无进展,根本没有可以着手的切入点。”
“是因为那个线娘?”承晔问。
云朔月呆愣片刻,莞尔一笑点点头,“是,扶云的奶母,名字似乎是叫线娘,是个汉人。”
说到线娘是个汉人,两个人忽地对视一眼,眼中有同样的疑惑。
承晔笑着说道:
“现在没有任何证据,我们也不能胡乱猜测,不过那个线娘给我的感觉也很怪异,我们可以各自分头再做探查。”
“那么……”云朔月双眼之中透出疲惫之色,“三王子扶影那边呢?”
“我应该一切如常与他交往。”她道,看向承晔的眼睛这时露出探寻之色。
承晔点点头对她一笑,“云姑娘很聪明,我也是这样的想法,其实咱们都知道,虽然乌木扶雷眼下看来风头最盛,但实际上,大王子从来都没有机会得到皇储之位,扶影才是扶雷最大的竞争对手,扶雷可能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但扶影肯定是知道的。”
“所以说,三王子扶影,恐怕比大王子和二王子都要复杂,难对付。和这种聪明人打交道,我们就不抖机灵,尽量按照一切如常的节奏向前推进就好。”
乌木扶雷原本是占了绝对优势,父亲看重,朝中重臣多倾力相助。
但他太膨胀了,也太着急了,一个过早把野心展现出来给整个朝廷的人来看,过早纠集朝中势力党同伐异,明目张胆陷害离间手足兄弟,这些行为不论是对于作为皇帝的乌木南江,还是对于作为父亲的乌木南江,都是触了逆鳞。
“像乌木扶雷这样任意妄为,他……”
云朔月将脸转向承晔,“卫公子,乌木扶影如果去见了乌木南江,将二王子乌木扶雷策划杀害都木将军满门的事说出来,二王子会不会因此失势?”
“当然不会。”承晔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你肯定也是这么认为的。”
“是,我是想起昨夜乌木扶影的神色,他可能会把事实说出来,最后哭诉乞求父亲原谅,希望能保住他们弟兄三个。”云朔月道。
这是乌木扶影最有可能做的事。
告知实情,将怀疑厌恶的种子埋在父亲心里,留下仁善敬重兄长的好形象给自己。
“扶影将实情说出之后,多半什么事都不会发生。哪怕是乌木南江为了安抚,要将都木家的兵权依旧给三王子,乌木扶影也会断然拒绝,毕竟现在还没有到分利夺权的时候,过早拿到这些东西,便会过早成为两个兄长敌对的靶子。”
承晔抬手扶了下额头,侧头看到窗外的天光已经隐隐泛出青色,黑暗中大致能看到远近的房屋轮廓,一夜过去了。
他又郑重向云朔月一礼,“你我在此前那些误会,经过昨夜也算冰释前嫌了,现在我们是伙伴了。”
说完便跨过房内的小起居室往房门处走去,他刚来时对云朔月满心戒备,站在窗口是为了随时要走。此时一切都说开了,他想到祖雍那里交代几句,以免将来祖雍对云朔月有别的猜疑忌讳反而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