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引诱朵朵儿,是不是别有目的?”
“我和扶云王子都这么想过,是以将他送来的东西并信件等物全部查验之后才送给朵朵儿的,目前看来只是有意来往,并无别的意图。扶云王子也说,那姓卫的大约也对朵朵儿有意。”
“他们……怎么可能呢?姓卫的一定别有所图,他们早晚会对乌木南江出手,咱们就作壁上观,找到时机再添一把柴让火烧的更大一些吧。”
“是,娘娘。”
“朵朵儿和扶云的居处,守卫一定要做好,他们来往的信件一定要查验仔细了。”
…………
…………
三层小楼烛火通明,二层的一间房内忽地爆发一阵大笑,声音直将院中老梧桐树上栖着的几只麻雀惊得飞起。
“风花雪月的事,果然还是如意最拿手。”
江四六笑声最大,他大手掌使劲拍着如意的肩膀夸赞他。
如意一脸不以为然,小心翼翼地磨着指甲,对江四六叫嚷:
“拿开你的手,我的指甲要是花了我跟你拼命!”
江四六这才讪讪地挪开手,转而又笑着看承晔:
“二爷你也不是什么好人,竟然让如意给那月丫头代写回信,什么花啊果啊下雨啊写得肉麻兮兮的。”
他咧咧嘴,手指点着承晔,“缺德啊!”
阿诺也是一阵可可可,小禀义对他做了个鬼脸也附和道:
“缺德!”
“好了好了”,承晔向众人摆摆手,“说正事。”
江四六闻言正色道:
“张奎已经把撷珠馆和天衣阁的事办妥了。”
“这么快?”承晔有点意外。
虽然对张奎纵横突伦商界十多年的经历很有信心,但他这么快关停了两家突伦京城里的高档店铺仍然让他很是意外。
“别有什么隐患埋下了。”他看了眼江四六说道。
“天衣阁这几年经营上本就有些问题,张奎和天衣阁的东家常有往来,对他们的难处也很清楚,所以就给了一大笔钱给对方,又把他店里的伙计裁缝绣娘这些人都收在张奎名下的瑞蚨麟商行了。”江四六道。
突伦贵族中兴起推崇汉裳之风始于乌木南江获得帝位之后,多数是为了讨好这个崇敬汉家文化的新皇帝的。
所以这些店铺也大多数都是这两年新开张的,除了每年花朝节前有一批生意,其他时候生意并不好,如天衣阁一般在经营上出现问题也很正常。
“这样的话,听起来倒是没什么问题。”承晔点点头道。
“那撷珠馆呢?怎么做的?”
江四六搓搓手指说道:
“撷珠馆略略有些难做,他们背后的金主是酒商,与扶风王子过从甚密。张奎悄悄和他们店里首席的裁缝碰了面,许诺说愿意出五倍的银子将他买过来,那人方才同意了。”
“这样吗?”承晔挑眉沉吟半晌。
“撷珠馆的首席裁缝这么容易被说动吗?他这么就走了,不就是得罪了背后的掌柜和大金主,间接得罪了大王子?”
他笑了笑,问道:“张奎是不是把跟他亲近的二王子乌木扶雷搬出来狐假虎威了?”
江四六嘿嘿嘿干笑几声,“二爷你猜对了。”
“也罢”,承晔摆摆手。
“暂且就挺过这几日,让咱们太太平平接了都木古玉和扶影王子的婚礼用品这档子事儿再说,这件事若是成了,至少我们也算接触到了一个王子了。”
至于撷珠馆之后是不是还会继续经营下去,成为霓裳阁的重要对手,他还是有信心赢了撷珠馆的,毕竟他们可是有如意这样的高人。
承晔看看如意,向他眨眨眼。
“给如意兄长寻觅帮手的事也算办成了,天衣阁的人加上瑞蚨林商行的人,如意兄长基本可以不用出手了。”
“行啊小猴儿”,如意吹了吹指甲,走到他身畔拍拍他肩头道:
“你比你父亲强。”
他说了这句话又衣袂轻扬飘然而去,承晔只是笑了笑,江四六却是有些愤愤。
“别听他不正经瞎说,大帅当年是什么样的英雄,整个大宸我没见几个!”
他冷哼一声甩甩袖子,又瞪一眼在旁边嬉皮笑脸的阿诺和小禀义。
“这么晚了还不赶紧回房去!”
室内又恢复寂静,承晔怔怔,望见案上那个熟悉的小布包。
布包已被打开,一封信安静地躺在那里,旁边的卷轴已被打开。
宜喜宜嗔的女孩子,穿着遍绣合欢花的曳地褶裙,轻软的合欢花瓣像是一双双睫毛长长的大眼睛,每只眼睛都在笑。他将卷轴收起来,拉出窗下存放东西的木箱,将卷轴与之前收到的一起封存在里面。
出了一会儿神,他才走过去撕开信封,捧着信笺一边读,一边往卧房走去。
“我这是是自己写的,字也很难看,恐怕还有错字,希望你不要笑我……”
承晔笑了笑,果然字很难看,错字倒也不多,但恐怕她不会用毛笔呢。
这些字同很早之前他收到的那方丝帕上写着的暗语“东山陵”三个字一样,仿佛是用画眉的青黛写的,纸上有一股若有若无的香气,写出的笔画也十分怪异。
“我和我的生母不常见面,但我知道她很疼我,她病了一年多消瘦得厉害,我虽然能常去看她,却什么也做不了……”
“有一个恶人一直欺负她,我恨那个人,有朝一日我甚至想杀了他,以求我的母亲可以解脱……这些话我不能告诉身边的人,他们会因为各种原因将我说的这些全部告诉那个恶人。卫承晔,我只能对你一个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