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鞋落在青石板上的声音很轻,与此同时那人声息平稳,在寂静的夜里敏捷如猫。
屋檐上的人却忽地睁开眼,全身紧绷。
人影跃上墙头,顺着一杆青竹无声滑落,轻跳几下掠过怪石交错的溪涧,在草木的遮挡之下魅影如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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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中挂着的灯笼光线昏暗,却能清晰映出眼前之人背影窈窕身形熟悉。
尾随的阿小心中冷哼,果然人不可貌相,她还有这样的轻身功夫,看来不是等闲之辈。
身影没入一方小院,熟稔地避过在月洞门前守夜闲磕牙的小厮,径直向后院掠去。
翠漪放下手中的针线,抬手打了个呵欠,窗下有两声狸猫叫,她悚然一惊。
房门无声打开,有一人闪身入内,玄青色的斗篷遮盖全身,她褪去兜帽,在灯下抬起脸。
“青枚,怎么了?”
“我下午仿佛听见,阿小去突伦那边查探什么,姓江的那蹄子拦着我就误了事。你想法子探探消息,报给那边去。”
这般熟稔,毫不客气的伙伴关系,看来已经联手递消息很久了。
最可怕的是,这个青枚常年贴身侍奉暖晴。
贴在墙外的阿小屏息,杀意弥漫。
从此处返回暖晴所住的小院,会经过一方莲塘,他从方才的观察判断,自己在出其不意的情况下应该可以一招制住青枚,之后立即击杀,尸身丢入池中是最干净的,不会吓到人,也做得很像意外。
哪怕阖府上下动用手段去找她,也要一段时间才有可能想到在院中的池塘深井中找,届时尸身已毁坏变形,死因也会被掩盖,他只需要杀人之后将详情禀报费先生和二爷,青枚之死就可以做成自杀。
至于翠漪,全交给费先生和二爷处理便好。
阿小望着不远处飞掠的黑影,蓄力往前疾奔。
斜刺里又出现一个身影拦在身前,挡住他的去路。
“二爷?”
“跟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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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片夜色之下,越过京都向北向西,千里之外是另一个故事。
一个男人支撑着身子半跪在地,头扭转在一旁,奋力往前探着,企图看得更清楚些。
这是石家铺村的家庙,供着石家铺历任祖先牌位的神龛之后,立着一尊威风凛凛的关二爷像。
而只有几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知道一个不一样的秘密。
他们少年时代为了偷吃村里给祖先的供品,几个人合力在神龛供桌下挖了一个洞,方便偷了供品时候藏身。洞口很小,被关二爷像挡住了,十多年来,除了他们几个孩子,没有任何人知晓。
此时富力便藏身在洞中,透过供桌下墙壁上的一处裂缝往外看着。
家庙神龛外是一处足有五楹之地的大堂,专门供全村大祭拜时所用,此时堂中已经站满了男女老幼,虽然没有举火,漆黑的夜里仍是沸沸扬扬难掩喜悦之情。
富力在石家铺的三个发小正靠坐在供桌旁低声耳语,因为离得近,富力能清晰听到他们的话。
“这种大好事你俩可别跟富力那小子透底啊!”
“来来,发毒誓,谁要说出半个字就不得好死……”
“一人两吊大钱啊,啧啧,咱们村摊上这种好事……”
艰难跪伏在洞内的富力连连无声啐地,心痛心酸愤恨难平。
奶奶的,他们是祖坟冒烟了?竟然摊上这种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