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绝对不是一个会委屈了自己的人,那为什么这么长的时间,他居然就住在这里不走了?
这是为着什么,裴瑜心里隐隐的有感觉。
是因为陆怀舒在这里,所以才会不想要离开。
于他而言,陆怀舒毋庸置疑是不一样的,但这份不一样最开始是为着什么,却是裴瑜要思考的问题。
是因为当初在望蔡城下见到的那个和平常不太一样的陆怀舒,还是更早之前、初见时就有的三分心悸?
裴瑜说不清楚。
他唯一知道的,是现在,陆怀舒对于他而言确确实实是不一样的。
但是那个人心上有一个人,即便连她自己都忘了。
但裴瑜不能真的就当是那个人从未存在过。
谁知道会不会有那么一天,陆怀舒突然间就想起来了。
到时候裴瑜都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办才好。
他有些担心,又有些后悔。
但又觉得陆怀舒应该知道。
这是她的事情,他不该也不能瞒着她。
裴瑜一边想着,等迷迷糊糊睡过去的时候,外面已经开始下雪了。
长安城的雪断断续续的,等到彻底不下了,已经是来年的三月。
二月里魏帝下旨,果真是要御驾亲征,陆怀舒和平昌郡公都在其列。
小院子里忙忙碌碌的,为着陆怀舒的再一次出行做准备。
魏帝点了朝中半数的武将出征,领兵共三十万。
可是这三十万的大军在洛阳就止步不前了。
魏帝病了。
这一场大病来势汹汹,不过几天功夫魏帝便卧床不起,形销骨立,眼看大限将至。
陆怀舒作为左骁卫的首领,一直在行宫外值守,偶尔换值,和裴瑜对视的时候眼底都是凝重。
陆怀舒确实想过要是魏帝活不长会怎么样,但是怎么也没有想到,魏帝居然如此的寿促。
魏帝在朝中有托孤之人,陆怀舒没有想到的是,她作为十二卫之一的左骁卫,居然也算是其中之一。
魏帝所有托孤之人中,陆怀舒只能算是其中不起眼的一个,但已经很是难得了。
魏帝给太子安排的托孤之人中不乏忠臣良将,甚至连相面之臣都准备好了。
即便是太子自己不成器,有这些人在,北魏国祚照样能支撑个几十年。
陆怀舒站在人群后头,垂头听着魏帝临终前的殷殷嘱托,不得不承认如果不是他急病过世的早,必定能真正的一统江山南北。
只可惜天妒英才、英年早逝。
亲征虎头蛇尾,匆匆结束了。
百官扶柩而归。
灵幡飘扬在长安城上空,棺椁前的太子还未登基便直接发难了。
面对魏帝的棺椁,太子不仅面如戚容,甚至大笑不已。
魏帝留下的辅政之臣面面相觑,怎么也没有想到,新帝居然会是这等货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