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五!
这个价格无疑是很低的了。
或者说,低得离谱。
张楚河去过廖天华住的地方,面积没有这里大,装修没有这里豪华,家电更没有这里齐全,但一个月也要四千块。
就这里的装修和面积,四千五甚至五千往外租一点问题都没有的。
他现在住的群租房,还要七百一个月呢。
为什么,张楚河心里跟明镜一样。
一是夏宗伟是房东,没有中介加价,自然会便宜不少,二,肯定有感谢他的意思在里面。
这个老哥讲究人!
张楚河有些不好意思说道:“夏老哥,你让的也太多了,这多不好意思。”
夏宗伟笑了笑说:“反正房子闲着也是闲着,找不认识的人租出去我也不放心,你正好也找房子,不是刚好么。”
“再说了,我就住在对面那套,你住这边,哪天我要是老毛病犯了,还能找你帮我缓解下。”
话都说到这份上,再让也没多大意思,人家明显不是差那几百块钱的主。
张楚河说:“老哥你这么说,我就先谢谢了。这个房租.....你看怎么交?”
“你要是方便,就半年一交。要是手头紧的话,一个月一交也行。”
半年,也就是两万出头。
想到按照市场目前的走势,过两天自己应该就能有很大一笔钱进账,张楚河道:“这两天我手头确实有点紧,你看这样行不,周五的话我准时把所有租金给你。”
“没问题。”
“你微信多少,我加下,回头我转账给你。”
没有多久,夏宗伟留下钥匙打了一声招呼走了。
张楚河将自己摔到沙发上,看着头顶的吊顶,忍不住傻笑了起来。
等自己将来有钱了,一定也得买套这么好的房子,到时候,可以将父母接过来一起住。
父母在农村受了一辈子的罪,也该享享福了。
就在这时,兜里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妈!
来电显示上的这个字,让张楚河鼻头忽然就是一酸。
张楚河家不是什么富裕人家,母亲王秀芳在街上菜市场租了个小摊位卖菜,父亲张爱军每天夜里两三点起来开着老年三轮摩托到县城进货,白天回村里照顾地里的庄稼。
一年四季除了正月初一几天休息外,几乎没有空闲时候。
两口子一年累到头就是希望张楚河能考个好大学,以后找个好工作娶个媳妇过日子。
平时王秀芳中午吃饭都舍不得在街上吃饭,而是从家里带的馒头在摊上凑合下,有个头疼脑热也从来不去医院,实在扛不住也就是去药店抓点中药对付着。
没办法,虽然农村也有医保报销,但越报销,花的钱反而比起以前更多。
老两口累了大半辈子省吃俭用也存了一些钱,就在县城给张楚河买了房子准备娶媳妇用,可惜千算万算没算到供养出来的大学生是个败家子,把房子亏得一干二净不说还欠了一屁股债。
巨大的精神打击让老两口本就被岁月累垮的身体瞬间崩了。
先后查出患了重病,面对着哪怕是百万富翁都发抖的高昂医药费,老俩一个字都没有跟张楚河说。
张楚河永远都不会忘记。
父亲骨瘦淋漓躺在床上病入膏肓还老泪纵横痛恨自己一辈子无能,没有留下半点积蓄给他。
想到这些,张楚河心里到胃里再到肠子里,都跟灌满硫酸一样。
父母为了让他读书,节衣缩食,身上最贵的衣服一套加起来,从来没有超过一百块钱。
那时候,他还没有意识到父母在时有多珍贵,等到父母双双离去他才发现自己成了遗落在城市的孤魂野鬼。
这辈子说什么都不能再让父母吃苦头了,更不能让他们早早就离自己而去。
强忍住眼角的泪水控制住情绪,张楚河才按下了通话键,他不想让母亲在千里之外还因为一点钱为他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