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雨天寒,路又不好走。奈何跟踪人还是门技术活。
悄悄跟了一路的两个人都有些疑惑。
“这大半夜的,阿穆是要去哪呀?”冯习终于忍不住嘀咕道,“这路不对呀,都走到瑶光寺的后山来了。”
可这瑶光寺是什么地方,平头老百姓不清楚,他们身为大齐勋贵难道还不清楚吗。
面对紫衣少年突然阴沉的侧颜,一时又不敢再说什么,皱眉道,“难怪是我眼花了?在做梦……”
话未说完,只觉后脑勺一麻,等他再次睁眼,竟然发现自己直挺挺躺在屋里的地板上,而不是瑶光寺的后山荒野。
这哪呀,虽然不是他家,但这环境很熟悉呀。
“难道真做梦?”摸着还在发疼的后脑勺,自言自语道。
直到他看到一个又矮又瘦的身影。
最风楼的小二哥很是遗憾的对他啧啧道:“冯爷,您是不知道呀,你是被人打的!”
他才知道啊。
月黑风高,小二哥那口白牙晃得他眼痛,“您不是在虎贲军军中当官吗?还有谁能把您打晕喽?”
冯习错了错牙,好烦好想把眼前这蠢小二的白牙全拔下来,怎么办?
可问题来了,就算是被人打晕了,他也不应该在这里是吧?
“跟我一起来的紫衣公子呢?”
“你问的是那个俊俏公子呀?”小二哥咝了声,“走了啊。”
“我知道走了呀。”
不走难道会陪着自己一块睡地板,他就是想问问自家主子去哪了,这小二一脸嫌弃是几个意思?
看得他好像被主人扔掉的狗一样。
“把你扔在这里就走了。”小二一副不想跟他多说的样子,道,“冯爷,您走不走,小店要打烊了,出了这么大的事,掌柜的早走了。”
“多大的事呀?”
冯习摸了摸脑门,不就是他被主子打了,还不算,又把他这个亲卫丢在酒楼不管吗?
好在这小二只知道他在虎贲军中当职,倒还不知道他到底是谁,不然就真丢脸丢大了。
“冯爷,”小二哥完全无视他生无可恋的蠢样,挤挤眼道,“您睡了半天,还不知道吧?”
一副“你错过了好戏”的得意样:
“出大事了!废后死了!”
“谁?”
“废后,就是那个冯太师的孙女……”
小二哥话还未说完,感觉一阵凉风刮过,身边哪里还有冯习的身影?
……
……
杏子巷,太师府的金字匾额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门前站着的人群却暮气沉沉。
“……废后冯氏清华一年前出家为尼,终因沉疴不治昨夜终于瑶光寺……”
“……圣上念其贞谨有德操,虽为练行尼,仍以皇族……”
“不必了。”
太师冯子熙年已七旬,青玉簪,花白发,一身简袍,形容憔悴,目光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