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原来都是做的这样的买卖。不过你放心,没你想的那么凶险,我只是来找人的。”
“找人?找谁?”
少年有些意外没想到,乔锦心来的目的如此简单。
“春生,你认识吗?”
“春生?就那个混不下去的戏子?”
“你知道?”
“跟我走吧。”
少年原本也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辈,被乔锦心出手略加教训了一下,偃旗息鼓,反而变得乖巧了。
他好不容易站起身,一瘸一拐,单腿点着地,慢慢带路在前面。
这村子远离了尘嚣,可绝不是什么世外桃源,就是个贫民窟。
见有外人进来,瘦骨嶙峋的野狗率先叫起来,整个村子俱都是残破的土石块垒起来的,有的人家门都烂的挂在框上,脚下的土路,永远是坑坑洼洼,不平整的,还要当心踩到屎尿。
也有人养牲口,养鸡鸭,只是与人的吃住,混在一起,整个村子空气里飘洒的,难以言说的骚腥气。
乔锦心一路走着,几次差点就要呕出来,硬是顶回去了。村子里人也不少,扛着锄头,拿着扁担,拎着烟锅袋子的。
只要她们二人经过的地方,必定有面黄肌瘦的人木然地停下脚步,瞪着青黄的眼珠,直愣愣盯着看。
春生的住处很好找,孩子时不时哭闹的声音传的很远,循着声儿,就到了一处矮墙之外。
“就是这儿了。”
少年任务完成,转头跟乔锦心一本正经提要求。
“钱我也不要了。”
“你倒是想的美,我还能真摸钱给你。”
“能不能把你这镖技教给我?”
他摊开紧紧握着的手,掌心里是那两枚刚才乔锦心用来教训他的小巧暗镖。
乔锦心笑了。
感情这小子是看上她使得出神入化的手艺了。
“看见没?”
她也同样摊开手,伸到少年人面前。
“什么?”
“我手上这大大小小的茧子跟伤口。这都是这些年苦练镖技,留下的,你吃的了这个苦?”
“有什么吃不了的,挨饿受冻,被拇指粗的皮鞭子毒打,蹲大牢,烙火钳,我都受过。这点小罪,真不算什么。”
少年一脸骄傲的撸起袖子,布满的是丑陋如蛇的长长可怕疤痕,有的还未结痂,一看就是不日才受的新伤。
“你叫什么?”
乔锦心看着触目惊心的伤痕,沉默了一会,很是于心不忍。
“我叫大力,娘说男孩子就该有一把子力气!”
说着话,他还要特意提气,秀一下自己根本没有的肱二头肌,另只手拍了一拍,证明自己的所谓强壮。
“你呢,你叫什么?晨叔说江湖之人都要互通姓名的。”
“乔铭!”
“你就是晨叔书里说的那个乔三爷?”
“怎么,你还认识我?”
乔锦心有些意想不到。
“碰!”
老旧的门被一下子粗暴踢开,打断二人对话。胡子拉碴的男人,灰蓬着头,抱着啼哭的婴孩脚步匆匆。
“站住!”
见人出来,乔锦心大喝一声,可这春生根本也不理睬,低头跑的是更快。
“他不会是又没钱抽大烟,要卖儿子了吧?”
大力在一边小声嘀咕着,叹气摇头。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乔锦心拽着他,不敢相信。
“你看,那个方向是赖麻子家,村里都知道,这赖麻子干的营生就是卖孩子卖女人。男孩就能卖个好价钱。”
“这畜生是疯了吗?才卖的老婆,又卖儿子?”
“大力,你带路,我今天不把这畜生扒层皮,就不姓乔!”
“好!”
赖麻子也是个以贩养吸的主儿。
虽家徒四壁,可这各式各样的烟枪杆,不同纯度的烟土花样多的很。当初这春生便是他带上路的。
“怎么样,这新到的烟够劲儿吧?”
烟雾缭绕之间,两个佝偻躺着的男人,已到了忘我的禁地,哇哇大哭的孩子,连同着襁褓,就这么随意搁在油腻硬桌上。
“你们这两个猪狗不如的畜生!”
破门而入的乔锦心,又是两镖,榻上二人握着烟枪的手顿时被扎的鲜血淋漓,皮肉生生被划开,深可见骨。
“啊啊啊”
“孩子,我抱走了,你这样的人不配做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