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提还好,这一提,承昀反倒慵懒地瘫在脊瓜柱上不动了,轻蔑的眸光斜睨殿内的男人,那月牙白缎靴格外刺眼地继续晃悠着,身上反骨几斤,那话听起来就有几斤反骨地说道:“师弟让下我就下,那多没面子”
对于要抬眼看人这事儿,厉煊心里着实不悦,偏偏男人躲在房梁间没办法一举拿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来人醉酒放肆。
若说谁有能力让温载墨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除了他这个碍事儿的师兄,还能有谁因此这口气他得忍,能把温家那兔崽子的行踪套出来是最好,不能也得把他在这儿给拿下,好容易盼到的机会,不能就这么飞了,是以,厉煊只能摆出和善的笑意道。
“这是怎么了是哪儿招待得不好惹师兄生气了”
承昀星眸里尽是不耐烦,假借醉意染上薄怒,故意挑明问道:“师弟嘴里那一堆烦人的混账,一路跟着不是师弟的意思”
“师兄这话…朕就不懂了。”也不知道承昀到底听了多少,厉煊只能佯装不解地抬眼问道,“师兄从何而来,要去何方,朕都不知道,怎么可能派人一路跟着师兄这一定是误会啊!”
“你敢发誓,派人放火烧船的忘八德不是你”
承昀佯装恼怒地又扔下酒瓶,准准地砸在厉煊脚边,吓得他不得不连退了好几步,心知不能承认那派人烧船的忘八德是他啊!
一直以来他都没想过,为什么父王交代,不论用什么方法也要除掉承昀,一个远在西北的穷乡僻壤出来的王府世子,到底有什么好在意
本以为是父王因为求不得而心生怨念,非得要除之后快,如今惊见金砖上碎裂的痕迹,他着实后悔没有在第一时间遣人杀上西尧……
不…他做了,彻彻底底的帮了忠勇侯府一把,除了南楚的协助,把他留在西尧的暗卫也借了。
本以为碎裂的酒瓶碎片会伤到他,却没想到,这些碎片竟全都深深地扎进了金砖里,别说伤到他了,就连靴子都没能刺穿!
什么时候他的内力竟长进到这种程度就算他站在这儿也无法肯定能办到!
没有半个碎片四散在外,那得要多好的控制力
那是如同父王那般已臻化境的硬气功……
不过在西尧陪着他练了几年粗浅的功法,没有心法的他如何将硬气功练至化境连他都没办法达到的境界,他怎么可以这怎么可能!
历代的东越君王继位,都是得要有臻至化境的硬气功,到了他们这一代根本没人得以有这番的造化,为什么他可以
厉煊的心里涌上了许多不确定,难道这就是父王一定要承昀性命的原因
父王知道了什么
“师兄……”一时间厉煊慌了,不知该如何问起,心里更不知该不该问起,身为东越帝王都没有的能耐,他却有
要是传出去,他的脸面何在
深邃的墨眸冷冷垂眸,轮到承昀佯装不解地瞅着,面露惊慌的男人,“师弟怎么了想知道什么”
纯纯的血脉压制产生的恐慌感,令厉煊陡然地退抵在御案上,奏折经不起猛然一撞而散落在地,那种威压…与他犯错时,被父王摔他的气势一模一样。
不过是提气凝望,他就已感知那无法忽视的威势,此刻他心中无比庆幸,第一时间驱离了殿内所有人,否则被瞧见了眼下的屈服,他脸面何在
不!绝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