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把南羌纤细身影拉拉长,显得南羌有些单薄娇媚。
难得见南羌闷闷不乐,静得下心来赏月。真是罕见至极啊!
白芷也难得怕南羌夜里寒凉,拿了一件薄衾给南羌盖上。
白芷靠近时,南羌忽而问道:“此次父王入京觐见新帝,会把嫂嫂和鹄儿回来吗?”
白芷怔了怔,知南羌说的是淮安世子妃与乘鹄小公子。
淮安世子南瑾瑜是先室王妃嫡出,十三岁时被明德皇帝封为淮安世子,赐京都府邸,奉旨入京与众皇子师从泾太傅。
五年前,淮安世子突然急病,病逝在京都,留世子妃与当时只有一岁的乘鹄在京都府邸。
南羌曾问过阿姐南昭,南昭面色微变,却始终不透半句。
南羌两岁时,这位兄长便去了京都。岁月早就模糊了南羌对南瑾瑜印象。
南羌在宋青栾屋里,见过南瑾瑜画像,也在书房见过,南羌知府中亲人思念兄长。
以前年幼时,逢年过节兄长都会书信一封差人快马送回府中,信中兄长一一提及亲人,慰表挂念。
兄长去世时,尸首运回南淮,葬进南家墓地,那时南羌见母妃哭的撕心裂肺,就连祖母,也面露悲恸神色,病了好些日子。
白芷见状,狐疑道:“小姐为何又突然提起这事了。”
南羌眼里倏尔一亮:“乘鹄定然没吃过南淮的桂花米糕,明日我就找父王,让他带一位做桂花米糕了得的厨子。乘鹄住京都住久了,要让他尝尝南淮好吃的,不能忘了南淮的风味。”
白芷露齿一笑:“这倒是好主意。小姐夜凉,该回去歇着了。”
南淮王府,主屋里灯火通明,红烛摇曳。
宋青栾头上带着额抹,唇色有些发白。
南明崇坐在昙花木椅上,倒了一杯烈酒,昂头一口闷了进肚。
宋青栾一手托着脸庞,一手椅在床上的小茶几。
南明崇片刻道:“你头疾犯了,过几日进京觐见,就不用随着去了。”
宋青栾忽而睁眼:“那不成,你知我盼这一日盼了多久的。”
“可你这头疾吹不得寒风,入京一路舟车劳顿,京都的天气比南淮要冷,你身子要紧,等你身子好了,我在陪你去。”
“你陪我去?当年送瑾瑜入京时,你就是这样诓骗我的。无召见不得入宫,你怎么陪我去?”宋青栾眼里渐渐红润。
“这回我哪怕是病得只能用汤药吊着一口气,我也是要去的了,我想见一见齐兰母子,这些年也不知乘鹄这孩子长得如何了。”
南明崇面色赤红,沉闷应承了。
宋青栾继续道:“王爷,昭儿今年已经十六了,等从京都回来,也该替昭儿寻一门亲事,可不能再耽误了。”
南明崇来了兴致,撂了撂袖子:“你是相中这哪家公子?”
宋青栾秀眉一蹙:“王爷难道就没合适的人选?”
南明崇侧过头,倒了一杯酒:“我常年在军营,哪来的合适人选。要是有,也不至于让昭儿耽误到现在。”
宋青栾旋即不虞:“那王爷也可在军中选一名才俊,不论家世,这只要是样貌端正,脾性好,心中有大志的就可以了。”
南明崇挑了挑眉:“军营中的男儿,个个五大三粗,皮肤粗糙黝黑,哪来的样貌端正。要我说,昭儿就应选一位温润如玉的相公,夫人认识的闺中好友,世家名门公子里选一个有才有貌的,岂不是比我在军营里大海捞针,捞出这么一个人来容得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