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在乎。”白修远执拗地道。
“你!”
程清正想骂他冥顽不灵,可是看到他眼睛里近乎幼稚的执着,她忽然骂不出口了。
她可以不爱他,但是她不能践踏他的感情。
她不能那样做,否则,她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沉默在两人中蔓延,直到白修远帮她包扎好。
“清儿。”
程清看向他,眼神里暗淡地几乎没有任何的光芒。
“对不起。”白修远很难受,心疼地道:“我不知道,原来你心里面背负了那么多,我还对你说出了那么多不该说的话,我很自私,一心想让你正视自己的感情,也正视我对你的感情,却没有想过,这些告诉了你之后,会带来什么?对不起。”
“你不用说对不起,你告诉我什么是爱,我应该感谢你。”程清扯了扯嘴角,道。
“清儿,你不是祸害。”
白修远突然冒出来这句话,程清蒙了一下,这话题怎么又跳回去了?
“你不是祸害!”
白修远望着她的眼睛,郑重地说出了这句话。
程清震惊地看着他,薄唇蠕动了一下,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口。
“清儿,你要这样说自己,别说我不同意,你问问跟你出生入死过的兄弟,你问问那些因你而再也不受战乱之苦的百姓!他们答不答应?!”白修远情绪十分激动地说道。
“我……”程清哽得说不出话,难过地闭上了眼睛。
“清儿,你问爱上你有什么好处?我现在就告诉你。”白修远深情地看着她,道:“你还记得我第一次来军营的时候吗?那是我最狼狈的一天,也是最绝望的一天。”
“那一天,是我在继哥哥死后,又得知母亲死亡的消息。当时我万念俱灰,已经不想再活下去了。就在我想寻短见的时候,是你及时出现制止了我,然后嘲笑了我一顿。”
“说我,人都到了边关了,有死的勇气还没有去从军的勇气?真是可笑。”
“当时,我没有从军的概念,想去边关,也不过是半路上听人说那里最危险而已。”
“而你,什么都不知道,却对我说了那么一番话,当时我是不屑的,是你第二句话救了我。你还记得你说了什么吗?”
程清看进他的眼睛里,看着他带着伤,仍然单膝跪着与她说话,眼中含了几分热泪,摇了摇头。
白修远露出一个干净温暖的笑容,道:“你说,人死,死得有尊严和没有尊严是有区别的,人若是死得没有尊严的话,那些巴不得我死的人,会笑成什么样?”
程清点头,声音沙哑地道:“我记起来了,我后面还说了,你不仅要有尊严的死,还要拿着你的荣耀去气死他们,去军营就是最直接的方式。”
当时她就是从了军了,在军营里面受了不少窝囊气,拉白修远很大的程度上就是为了找个垫背的,救人不过是顺便的事。
白修远笑了笑,道:“后来冷静下来以后,我才发现,那些话里面有很多忽悠我的成分,可不得不说,是占了**分的理。明白以后,我对你有爱又恨,也是在那个时候开始,我把尊严看得十分重要。”
“嗯。”程清麻木地点点头,没有什么好意外的,这些她早就知道了,要不然这厮为什么又把她当好兄弟,又可劲儿地跟她拌嘴作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