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辈子的顾怀明是没有完成自己的赎罪的。
余明珠坐轿子的时候,从侧面抱住了顾怀明,她轻声说道:“我会帮你地,无论如何,就算花上几十年,我也会一直帮你的。”
顾怀明转身看着余明珠,他的眼睛里闪烁着泪光。
“你知道……”
余明珠紧紧握住他的手。
“我当然知道,我知道你心里的愧疚,我也知道你面对染秋的那种愧疚,我想帮你,我也可以帮你,人活这一辈子总该做点有意义的事儿,你说是吧。”
顾怀明有些难过地说:“同我在一起,本来就是一件风险很大的事儿,你对我做出了这样的承诺,对于余家来说,可能并不是什么好事。”
余明珠笑了笑。
“余家?顾家?沈家?到底哪一个是我们的家?这世上的门阀斗争,宗族旧事,说到底也不过是过眼云烟,哪有眼前之人来的重要。”
余明珠觉得自己挺会说好听的话的,顾怀明听完之后,笑了笑。
“有了你,我的心里头便不再孤单了。”
顾怀明催债,余明珠借钱。
京师里头的勋贵人家一般都有一个世袭恩赐,便是官造的瓷器丝绸茶叶物引,也就是说这些东西勋贵人家买便宜且没有数量限制。
而出海的货物当中,这些玩意儿价格最高。
余明珠便钻了个空子,大量入了宫造的器具,石蟲开始了最后一次出海,顺便卖了一圈股票。
最为有趣的时候,那些勋贵人家没有钱还朝廷的债,却有钱买余家的股票。
一时间余明珠在京城里的名声越发诡异起来。
之所以说是诡异,那是因为一便有许多人托人引荐,要借钱买股,还有很多人骂她是个奸商,将那些勋贵们压箱底儿的钱都给骗了去。
许是余明珠这一番操作太过气人,宫里头的皇帝将顾怀明叫到御书房中。
皇帝脸色不佳,双手背后,本来就十分肥胖的身躯,显得愈加肥胖。
皇帝将一份奏疏扔到地上,少见地发了一次脾气。
“怀明,你看看你这个媳妇儿都干了什么?天底下的钱都给她挣了,这些个勋贵们真是鸡贼,一个个跑到朕这里来哭穷,结果没钱还债,倒是有钱买那劳什子股票!”
顾怀明捡起来那封奏疏,一看落款。
王暨,他低声说道:“陛下,臣的妻子是心疼臣办差不易,这两个月鞋底都磨破了几十双,嘴皮子都快磨破了,也没有多少人肯出钱,她是心疼我,方才……”
顾怀明演技拙劣,皇帝实在是忍不下去了,他一脚踹到了顾怀明身上。
“你小子就会给我说胡话!那余家女是什么人我会不知道,朕看你们这就是夫妻俩合起伙来诓骗朕呢!”
顾怀明赶忙说道:“陛下是当真不知道臣的用意?”
皇帝瞥了一眼顾怀明,无奈说道:“你觉得太上皇会同意,他就靠着这些恩惠来笼络那些勋贵旧臣呢。”
顾怀明笑着说道:“若是那些勋贵旧臣自己愿意,他又能如何,而且当年的那座宫殿,断断续续修了三年,国库哪里有那么多银子,那些勋贵知道去孝敬太上皇,只是今年行情不好,太上皇的钱估计也少了,若是咱们能给太上皇修宫殿,臣相信,太上皇肯定会答应的。”
皇帝沉吟片刻,开口说道:“这笔钱谁出?”
顾怀明笑道:“自然是那些勋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