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说，你可知道你祖父，当初为何不愿意让你掺和到陈小红的事情里？那是因为你祖父也猜不准，咱们余家到底是该跟着太子走好，还是跟着皇上走好，宝庆娶苏家女便是给你留的一条后路，咱们东西两府始终都姓余，我们是一条船上的。”
不得不说，老太君真是玩弄人心的高手。
如果余明珠不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的话，她定然会妥协，会心软。
她冷笑道：“老太君这话说的不对，咱们东西两府可不是一条船上地，东府顶多算是西府的点缀，大老爷二老爷的官职低微，若没有老太君这些年的苦心经营，恐怕东府连二流官宦人家都不如。”
余百顺脸色有些难堪。
余明珠继续说道：“老太君说的也对，我祖父确实不知道那边会获胜，可是你忘了，我们余家可不是动弹不得的死物，我余家也是大梁社稷的助力，那苏家横行江南十几年，难道就不该除？”
老太君听到这话，突然大笑起来。
“这话旁人说出来，倒是有几分可信，可是从你口中说出，却让人发笑，余明珠，这江南的豪富巨贾有哪一家同苏家不一样，我们这些人都是民脂民膏供养起来的，你到外头听听去，余家！苏家！哪一家不是被穷人恨得咬牙切齿！什么大梁江山！不过是你方唱罢，我方登场。今日你唱赢了，老身输了，可是日后呢……哈哈哈……”
老太君颓然坐在座位上，余明珠被这番话镇住了。
你方唱罢，我方登场……
余百顺瓮声说道：“将老太君送回房间，好生照顾，日后任何人都不得叨扰，违者家法伺候。”
余明珠不语，这余百顺继续道：“珠姐儿，你想做什么便做吧，我拦不住你，等你祖父回来也会拦你，你须得明白，这世道容不得打破规矩的人，你的夫君顾怀明想要打破这规矩，便必然要被这世道所不容。”
余明珠突然有些厌烦，她冷冷地看向余百顺：“堂祖父这般说辞倒真是让我忍不住发笑，你告诉我，为什么像您这样奸淫儿媳的畜生能被世道所容，而除暴安良却不能为世道所容？”
她不想在听这些腐朽的家伙们再说什么。
她离开慈溪院，对着一旁候着地苏嬷嬷说道：“把老太君的人都收拾干净，把赖二娘子给我带到西府，我有些事情，要问她。”
苏嬷嬷点头。
余明珠带着染春染夏一起离开了东府。
东府外头围了一圈西府的人，她回头看，隐隐约约看到了东府精美的楼阁。
老太君说的话在她脑海中回响。
染夏见到余明珠脸色不好，便关切道：“小姐你是累了吗？”
余明珠皱着眉，对着在一旁不说话的染春说道：“染春，余宝仁不是良人，他虽是公子，在我眼里，却是配不上你的。”
染春露出一丝笑容，她低声说道：“小姐，奴婢知道。”
听到这话余明珠方才放下心来，染春当年为了她，放弃了自己的孩子。
纵使之前染春背叛过自己，余明珠也无法看她重蹈覆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