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绳都让我剪了,木柄也给拆了。”完颜斜保的“手工”还不错,“那木柄就是个装引线的木管,套在炸壶的细口上的,费了不少劲儿才拆下来的。拆下来以后倒出来的就是这些黑漆漆的火药......这火药有古怪啊!”
“古怪?”娄室笑道,“火药这玩意儿本来就古怪......”
可不是嘛,拿点火硝、硫磺、木炭“炒一炒”,然后一点就炸!这玩意不古怪还有古怪的东西吗?
“这个特别古怪!”斜保抓起一小撮火药,然后摆在摊开的手掌心上,“招讨......你看看,全都是一色黑,一粒粒的,这是怎么做的?”
“这个......我哪儿知道?”
娄室又没上过高中,也没学过火药制作,他应该就不认识什么硝酸钾、什么硫磺,就认识一木炭。
“我也不知道。”斜保摇了摇头。
“那你还问我?”娄室眉头大皱。
自己都不知道,还好意思考别人!
完颜斜保也皱起眉头,“但是我知道这种火药的威力甚大,比咱们的火药猛了不止一倍!”
说这话,他就走到不远处两个土坑前。这俩土坑一大一小,斜保指着其中较大的土坑道:“这大坑就是用宋人送过萧合达的小炸壶炸出来的......那小坑却是用咱们自己的大炸壶炸的!”
“那又怎样?”完颜娄室笑着,“一样能炸......大不了咱们把炸壶再弄得大一些就是了。”
“招讨......”完颜斜保叹了口气,摇摇头道,“您还不明白吗?宋人可以用小号的炸壶和少量的火药,炸出咱们大号炸壶和大量火药才能炸出的结果......因此他们可以节省更多的铜和火药!
而且......小号的炸壶分量轻啊!我已经称量过了,轻了差不多三分之二啊!他们的炸壶轻了那么多,自然就容易扔得远,还带更多的炸壶上战场啊!”
完颜娄室的神色已经严峻起来了。
炸壶更轻,不仅意味着成本更低,还意味着可以扔得更远!
大金军中自打装备了炸壶,嫌这玩意太重的声音就没停过......重了它扔不动,而且也带不多!
如果两边都拿着炸壶对扔,那肯定是谁扔得远,谁扔得多谁赢啊!
对了,炸壶也可以拿梢砲扔。
可问题是......敌人看见你在那儿搭梢砲,他们不会傻呼呼的没反应吧?
所以赵楷那边的赢面,现在又多了几分......可这是头疼啊!
“斜保,”完颜娄室皱着眉头问,“你觉着这一战还能打吗?”
“能!”完颜斜保吸了口气儿,“机会难得啊!赵楷和耶律大石,还有李乾顺,还有合不勒都凑在了一块儿。而且地利又在咱们手里......错过了,以后恐怕就再没机会了!”
完全娄室轻轻点头,斜保说的不错,那么多祸害凑在一块儿了!
这样的机会以后多不会再有!
而且这次“黑山之战”的地利,完全被大金给捏手里面了......这地利当然就是黑山脚下黄河南北两条河道所夹着的平原,还有黑山山脉,还有黄河以南的干旱地带,还有黄河以东的阴山、夹山下的草原,还有黑山以北的大漠。
那么多的复杂地形,现在全都能为大金所用!
另外,赵楷、耶律大石、合不勒、李乾顺这四大害中的合不勒确定站在大金一边!李乾顺则两头都想讨好......但是因为赵楷取了灵夏二州,他支持大金的概率比较大。
这样就会形成大金、合不勒、李乾顺三家联军对抗赵楷和耶律大石两家。而且因为赵楷和耶律大石两军相聚太远,根本无法协同,就只能各自为战了。
而且,赵楷的行动路线还是可以预测的——他不可能越过黄河以南的沙地和草地,向黑山方向挺进。这块地皮太干旱,补给困难,连水源都不好找。
所以赵楷的路线,必然是从灵州沿黄河东岸北上......这样距离比较近,而且水源也不缺。不过却会把侧后让给李乾顺,李乾顺一旦倒戈,赵楷就会腹背受敌!
这么好的机会如果错过了,那可真是太可惜了!
完颜斜保吸了口气,冷笑道:“咱们可以先集中兵力对付赵楷!这次机会难得,得拿出将之一举击杀的决心!赵楷喜欢冒险,又有炸壶之利可倚,一定会亲来黑山和大石会面。咱们就在半道截住他,联合李乾顺、合不勒,将其击杀!在杀了赵楷后,咱们再调头北上,去对付南下的耶律大石......如果能把他也杀了。呵呵,那咱大金可就能既称霸草原,又称霸中原,早晚还能一统天下,混同海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