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阜城徐家。
陪着司家郭大管家喝了大半夜的酒,又将珍藏大半辈子的画儿半推半就的送了出去,终于撬开郭横北的嘴。
番天印今天确实是被盗了,府里也抓到了一个人,还是二爷亲自出手的,为了防止有人来救,确保万无一失,人犯就关押在司二爷院子底下的地牢里,由火麒麟亲自守在一边,就是为了引出他的同伙。
两人喝得酩酊大醉,破晓时分,徐老爹摇摇晃晃走出郭横北院子,出了司家大门,跌跌撞撞回家了。
人虽喝醉了,脑子却越来越清醒。
思思果然出事了,那地牢里面关着的,肯定是他的二女儿。
回家看了看大女儿的状况,伤势还算稳定,人在昏迷中还没醒过来,呼吸均匀,应该没什么大碍了。
司家的银甲卫在外面闹腾了一晚上,徐绮罗守在废院的小房里,一晚都没敢睡着。
“先去休息一会,我们晚点出去找你二姐。”徐老爹拉着三女儿回房去睡了,自己搬了把躺椅到废院耳房,守在徐眠月床边小憩了几个时辰。
待会还有很多事要做,不休息好怎么能行。
等到了晚上,月过树梢,整个曲阜城都沉入睡眠的时候,徐老爹带着徐绮罗出了南城门,走了半个多时辰,来到了城外的义庄。
此时,刚过子时,月亮的银辉照的地上亮堂堂的,义庄外面的树上栖了好些乌鸦,被两人的脚步声一惊,乌拉乌拉飞走了。
“爹,我们到这里找得到雇主么?”徐绮罗抱着胳膊紧紧跟在徐老爹后面,颤声道:“这可是义庄啊爹,专门放死人的地方,太吓人了,不能白天来么?”
这座义庄有些年头了,大门因年久失修已经破了一块歪歪斜斜挂在那里,风一吹,嘎吱作响,从门里面看去,里面黑黢黢的,阴风阵阵。
“我们不会要进去吧?”
“白天来太招人眼了,现在风声正紧,外面司家全程都在搜捕你们,晚上出门安全些。”
“跟着走好,不要走丢了。”徐老爹招呼三女儿,在义庄大门口围着几棵大树转了转,最后走到一棵槐树下,“就是这里了。”
他在这腰粗的槐树树干上四处摸索,最终摸到一处凸起处,贴进去听了听,里面传来呜呜的风声,屈指,那处凸起处,叩了叩。
再叩了叩。
树干里面传来空空回响,这树里面竟然是空的,只是不知连接到哪里。
叩了足足九下,徐老爹才收手,拉着徐绮罗站到一边。
这是大女儿徐眠月和雇主之间的暗号,为了方便他们拿到番天印之后联系雇主,故留下了这个地点,槐树传音,雇主听到之后,自然会前来。
两个小女儿不知道这事,但徐眠月却没有瞒他。
眼下思思被困在鸿蒙书院司家内,他没有其他办法可想,只能来寻这雇主帮忙想想办法。
两人等了一刻,却不见任何人到来。
“爹,你会不会弄错了。”
“不会,我还没老糊涂,这么大的事情我怎么可能会记错。”
“可都这么久了,雇主还没来,是不是不来了。”徐绮罗转着大眼睛又看看了义庄黑黢黢的大门,心里着实害怕。
这时,突然起了一阵风,一道女声从两人身后传来:“你们找我做什么?”
徐绮罗吓了一跳,楸住徐老爹胳膊,回头看去。
一个全身都裹在黑纱里面的人站在两人身后不远处,只露出一双淡漠的眼睛在外面,她什么时候来的,两人竟完全都没有注意到。
“不是说以后不要再联系我的么?深夜传音,到底有什么事?”雇主的声音听起来很年轻,却像渗着冰,冷飕飕的。
“小老儿今日冒昧前来,实则是为了番天印一事,”说着,徐老爹从怀里拿出十万两银票,“番天印我们并没有取到,这钱实在是受之有愧,还请阁下收回吧。”
说着双手向前一捧,态度极其恭敬。
他感觉对方的眼神在银票上略一停留就移开了,接着听到她说道:“不必,番天印我已经拿到手了,银票你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