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楚上一揽轩辕文鸳小声道:“待得这次北堂熠煜那厮过来了,不就知道了?”
轩辕文鸳笑了笑:“有道理!”
晋楚上淡淡道:“我猜依着安国侯府向来的尿性,北堂佳赫为了不让我去宴会应该会对我下狠手。”
轩辕文鸳眉宇一蹙:“那怎么办?”
晋楚上笑了笑道:“那我就不劳烦他动手不就行了!”
轩辕文鸳看着晋楚上问:“什么意思?”
晋楚上笑着一挣眉。
就在晋楚上和轩辕文鸳偷偷给晋楚染发了消息之后,晋楚上就让轩辕文鸳重重打了自己一拳,一开始轩辕文鸳当然是不同意的,但后来在晋楚上的一再强迫之下,以及为了顾全大局,轩辕文鸳才不得不照晋楚上的意思做了,看着晋楚上苍白如纸的面容,从衣袍里透出的点滴血色,轩辕文鸳无比心疼,她感觉虽然是伤在晋楚上的身上却也像是伤在了自己的心里,后来晋楚上就让轩辕文鸳出去前厅跟上官衣蝶报信,上官衣蝶听见这个消息后大喜过望,立即就告诉了北堂佳赫,彼时北堂佳赫正准备动手,这样一来,他倒也能省下些力气了,上官原是最后一个知道这件事情的,直到大夫入了府邸来,上官衣蝶才告诉他,但宴会已开,上官原也就不得不生生咽下自己心里原本的真正意图。
待得晋楚染从靖州回到了蛮族之后才通过小厮知道蛮族皇宫里出了大事,已经变了天,太后前儿晚上就在翠云殿里猝然薨逝,皇宫里的医官整整查了三日都没能查出太后死因,于是赫连天就下令不再追究,只将一直在翠云殿伺候的宫女太监处以缢刑并一道埋入地宫成为陪葬,因为蛮族与轩辕不同,但凡停尸不会超过七日,蛮族人一向认为越早下葬,先人才能越早入土为安,才能越早登上仙乐极乐,晋楚染晓得北堂熠煜一时肯定是回不来了,但晋楚染心里却更加放了心,因为她当然清楚蛮族皇宫里一连发生的这一切必定都少不了北堂熠煜的手笔。
蛮族皇宫里天色灰蒙蒙的,甬道是那样的长,长得好像根本没有尽头一般,太监身上都披着麻布,宫女发鬓间都插戴着白色纱花,太后的棺椁还停在皇家祠堂里,太监和宫女心里都很清楚,一日太后棺椁不下葬,一日宫人不得安宁,翠云殿的宫人们死状都很惨烈,有的断了脖子,有的舌头伸得尺长,赫连天为了杀鸡儆猴就将缢刑放在了甬道进行,无数宫人都亲眼目睹了始终,这才晓得原来人的舌头是那么的长,脖子是那么的软,亲眼目睹的宫人们都要么是整宿整宿的睡着觉,要么就是一连好几日都在做噩梦,因而蛮族皇宫里近来也总有宫人自杀的消息传入肇庆殿。
赫连天静静坐在肇庆殿的宝座上头,大理石纹红漆案上摆着五彩宝石鹤铜灯盏,里头的蜡油如泪滴般大滴大滴地落在了案面上,眼看着烛火越来越小,越来越矮,于是,北堂熠煜道:“臣去叫宫人进来帮皇上换一盏。”
赫连天侧头看了看北堂熠煜,淡淡道:“不必了。”
北堂熠煜回看着赫连天,叹息一声道:“臣知道皇上现在心里一定不好受,但皇上既然已经决定这么去做了,就回不了头了,皇上只能继续朝前走,告诉天下人,皇上可以做的比太后以往更好,臣想,太后若是在天有灵,一定也会为皇上感到欣慰的。”
赫连天面无表情:“朕很怕。”
北堂熠煜问:“皇上在怕什么?太后已经薨逝,没人再能威胁到皇上了。臣以为,那些以前拥戴太后的前朝大臣们日后不久也皆会归心于皇上的,皇上不必忧心。”
赫连天却道:“朕怕的不是你说的这些。”
北堂熠煜问:“那是什么?”北堂熠煜再也想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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