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元冬一时跑出了天云阁,随后就又跑出了靖王府,一直漫无目的地朝前走着,眼前早已经是一片温热模糊,她觉得自己这么多年以来对北堂熠煜的用心终究是错付了,从始至终,北堂熠煜的心里都不曾为她留过寸尺的位置,从始至终,北堂熠煜的心里都只有晋楚染一个,即便晋楚染那样的冷漠相待,他也甘之如饴,即便他是和晋楚染在两厢折磨,他也一样乐在其中,只要是晋楚染就可以,司徒元冬脑子里翻来覆去的这样想着,她越是这样想,心里头就越是觉得不好受,一时不觉就凝滞住了脚步蹲在地上埋头大哭了起来,泪水染湿了衣袖,她不仅仅是为了北堂熠煜方才绝情的话语伤心委屈,也更是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该往哪里走,何处才是她的安生之地,因为她已经不敢回京都左都督府,就在北堂熠煜前脚刚离开京都城,司徒元冬后脚就要跟上,恰好被司徒立撞见了,司徒立便绝然不同意司徒元冬孤身出府去寻北堂熠煜,无论司徒立怎样的好说歹说,司徒元冬却都完全不听,仍旧是执意要追到靖州来,并且还在离开府邸时跟司徒立在府邸里撕破脸皮大吵了一架。
弄得周氏也进退两难,只得把自己关在屋子哭泣。
司徒先躺在床上看着周氏满脸泪痕也忍不住连连叹息:“元冬那孩子这两年来也太娇惯了些!”
周氏抹一抹眼泪道:“也别怪元冬。”说着,周氏就看了司徒先一眼:“元冬小时候因着府里头的事情生生吃了多少苦?”
司徒先叹道:“怪我,这破落身子,但凡好些,也用不着逼元冬这个小女儿家。”说完,司徒先就不禁低眸蕴泪。
周氏走到床边缓身坐下:“更不能怪你了,都是命罢!”
司徒先轻轻一蹙眉道:“但元冬近来总是喜欢跟都督顶嘴可怎么好?”
周氏抬眸视住一眼司徒先:“元冬这孩子的性子也的确不大像你,倒有几分都督的影子。”
司徒先吁出一口气道:“这次又是为了什么?”
周氏道:“还能为了什么?安国侯爷!”
司徒先摇一摇头:“又是安国侯爷?”
周氏点头。
“我不许你去!”
司徒立背手立在前厅廊下仰头望着半空上正静静悬挂着的一轮残月,清冷而苍白的光华落了一地。
其实司徒元冬一直以来最无法忍受的就是司徒立的专制蛮横。
更何况现在是有关于北堂熠煜。
在这件事情上,她绝不能退让半步!
于是,司徒元冬就从后头走近了两步,蹙眉质问道:“凭什么?!”
司徒立听言倏而转过身来,眸光紧紧视着司徒元冬,肃杀得宛如廊外萧萧枯竹:“安国侯爷并非是你想的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