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场地震,足足乱了十来天,才算稍微好一点。
苏勉包着脑袋,坐在钟离清家里,喝一口热茶,感慨自己家里的神奇。
苏家也是一样屋倒墙塌,奇迹般的一个都没死。
就连钟离清家里都死伤许多奴仆,苏家当真是个奇迹。
苏夫人原本以为能趁此机会,将苏老爷积攒下来的这些小妾一扫而空,没想到小妾们求生欲旺盛,愣是没让她如愿以偿。
就连苏老爷的子孙,也是个顶个的活命高手,让苏夫人由内而外的感受到了挫败。
她恨不能将他们趁乱干掉,再将苏老爷赶出门去,好独霸苏家。
因为苏夫人的心情不好,苏勉只拿到了少许的医药费,此时不得不来钟离清这里打秋风。
宋遇一口一个重阳糕,问钟离清:“西城门收拾好没有?”
西城门垮塌,连只蚂蚁都过不去,以至于他们还没空去州西瓦子看看情形。
钟离清也不知道,让康明出去打探一下。
康明很快就跑了一个来回:“只通了一条小缝,人过的去,车马过不了。”
比起其他城门,西城门是疏通的最慢的,州西瓦子里情形如何,官府也不甚在意。
本来就是乱葬岗、暗娼匪盗之地,也没人会多事。
宋遇连忙把剩下的糕点塞在嘴里,又把炒花生瓜子倒进荷包:“我去看看。”
苏勉和钟离清都是病号,但她也不是一个人,顾北奇和贺神也住在钟离清家。
不然他们就只能露宿街头,四处流浪了。
贺神在这场事故中毫发无损,以自己极快无比的腿脚,打败了地震,还抢救出来一袋银子。
他边走边从宋遇手里拿花生吃:“也、也不知道——还有救没有。”
顾北奇摇头:“我估计没得救了,死了这么多人,那条裂缝我估计得从裤腿开到裤裆。”
宋遇咔咔的磕瓜子:“不一定。”
汴京的风水因为这一场地震变化非常大,在没有见到乱葬岗情形之前,什么都不好说。
顾北奇生出一点希望来:“当时我们的风水做到一半,也许有点作用。”
宋遇将脑袋用力一摇:“我是说也可能是从裤腿撕到胸口了。”
顾北奇:“……”
他感觉宋遇的脑子堪称是神鬼莫测,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贺神伸手摸了下鼻子:“下、下雨了,快、快走。”
下的是蒙蒙细雨,最近天气一直都不好。
三人加快脚步,从西城门的泥道里钻过去,到了州西瓦子。
厢公事所的人已经到了,正在发饼子。
这里不比城内已经清理过,废墟一片接一片,甚至还能看到无人收埋的尸体。
寒风萧瑟,将这些幸存的人也吹的生无可恋。
到了乱葬岗,原来设下的关卡全部倒在地上,造起来的假山流水全部都倒塌,只剩下一些残余。
原本已经驱散的阴气再次聚集起来。
“他娘的,白干了!”
宋遇气的跳脚。
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因为之前的压制,裂缝没有再扩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