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院大厅
一屋子美人聘聘袅袅福身,婀娜身姿尽显:“请爷安。”
“起。”四爷坐到主位,自踏进屋是半分眼神都没分给跟着落座于他身旁的福晋,哪怕她一脸病容无力歇歪着,只道了一句:“敬茶。”
福晋身后的嬷嬷正要往前走,苏培盛就亲自端着两盏茶走了出来。
杜若敏感瞄到福晋瞬间握紧了帕子的手和李氏嘴角毫不遮掩的讽刺弧度。
她不敢多瞧,立马跪在垫子上,磕了个头高举起茶盏:“请爷用茶。”
四爷接过一口饮尽随手放在一边。
“请福晋用茶。”
“咳咳。”乌拉那拉氏一袭绣着牡丹的正红大袖长袍,外罩着滚着金边的柳叶云肩,头上戴着整套的金累丝嵌红宝石的头面,端的是富贵非常,嫡妻姿态,哪怕这会儿斜靠在罗汉踏上,也不失半分气势,只是那气色委实不怎么好,厚厚的妆容根本掩盖不住那眼底的血色,火红的口脂更显得唇纹深密:“章佳妹妹既入了四贝勒府,可就要谨守贝勒府的规矩,一切都要以贝勒爷为重,专心伺候好贝勒爷,尽快为贝勒爷开枝散叶,爷素来是最重规矩不过的了,望妹妹日后能做到谨言慎行,恪守尊卑,至于贝勒府的规矩,妹妹不用着急,三日后本福晋会派苏嬷嬷去你院子,给你好好讲讲的。”
“妾领训。”
乌拉那拉氏瞧见这满洲大姓出身的侧福晋肯低头,才满意地颔首,示意一旁的嬷嬷接过茶再奉到她的手里,轻押了一口就又随手递给了一旁的嬷嬷。
刚刚被苏培盛堵回去的嬷嬷到底走了出来,手中捧着一个雕花匣子,跪地奉到了乌拉那拉氏身前:“章佳侧福晋的喜帕,请福晋验。”
一句话把刚要起身的杜若噎的一僵。
靠!
乌拉那拉氏连看也不看,直接扬了扬下巴,从她身后走出了一位绛紫旗装的嬷嬷,一脸严肃地接过匣子取出喜帕仔细地打量了好久,看得杜若一张‘老’脸羞的通红,颈子低地都快要折了,才对着乌拉那拉氏点了点头。
乌拉那拉氏这才嗯了一声,道了一句:“收了吧。”
接下来杜若与侧福晋李氏行了半礼,又受了格格宋氏、武氏、耿氏、伊尔觉罗氏、李佳氏、石佳氏、王氏的礼。
全程气氛异样和谐,一言一句都规矩中带着三分亲昵,字字柔的都仿若能滴的出水来,连半丝子她想象中的酸言醋语、阴阳怪气、明夸暗讽都不曾出现过。
回了芃蓁斋,杜若净手更衣后,就偷偷揉着腰说要倒会儿,挥退了屋里伺候的奴才。等到屋中只剩她一人时,才缓缓吐出一口气。
她该夸这四贝勒府后院的美人个个演技精湛老道么?
老实说,她毕竟也是经受过现代那些电影电视剧的荼毒洗礼活下来的,可居然几近没瞧出来屋子里那几位有‘演’的意思,仿若一抬眉一举手全是真情流露、个个姐妹情深一般。
要不是瞧起来雍容大度的福晋把正红色运用到了极致,是从头装饰到了脚;
要不是她知晓李氏三个月前才连殇三子,还在敬茶时瞄到李氏脸上的讽意;
要不是四爷根本毫不遮掩他对福晋无视的态度,更直接当众打了福晋的脸面!
···她怕是就真要信了刚刚的‘姐’友‘妹’恭合家欢场面了。
左手无名指突然不自控地动了动。
有兽发红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