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蕊儿看了一眼文太妃,文太妃笑容满面,摸了摸她的头:“好孩子,快去吧。”便有宫人搀着她下桌,领着她到了皇后面前。
此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她身上。天下唯一一位九境女琴手的女儿,自然是受人瞩目的,连赵山河也免不了多往她身上瞧了瞧。
小女孩年纪虽小,却举止稳重,一点也不怯场,皇后问话,吐字清晰,谦恭而不卑,确有九境琴手后人风范。
“才八岁就入了四境,果然不愧是落纱郡主之女!”皇后赞了一声后,底下的人也暗暗称奇。
上云城当下的贵家公子小姐中,没有一位是八岁就入了四境的。
赵山河道:“当年你母亲七岁就入了四境,而你,和朕一样,八岁入了四境,好孩子,好好学习,将来为我大云国再添一位九境琴手!”
樊蕊儿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直面皇帝赵山河,这位皇帝不仅是天下最雄才伟略的帝王,也是全天下最年轻的九境琴手,刚过而立之年就突破了人们穷其一生都难以达到的最高境界,比她的母亲还要早了三年。
他像太阳一样,散发着耀眼的光芒,眼神锐利,话语有力,叫人不敢直视。樊蕊儿站在他面前时,生平第一次感到腿脚发软,直到有人搀着她下去,坐回了自己的席位,她的手脚仍然颤得厉害。
皇后原本想让她献琴,文太妃说她的琴没有带来,李太后便替她解了围:“来日方长,不急一时,以后有的是机会听到她的琴声。”
赵山河的目光又注意到了文太妃身边的花钿。花钿人小,他只看得到一截小脑袋,她几次笑得开怀,他早就注意到她了,但数次瞅她时,这小家伙都在瞅着对面的太子赵锦城那桌上。这回瞅到她时,她突然偏转脑袋来盯着自己,一副“你瞅我可是有事”的神情。
“太妃,这位丫头是……”赵山河特意拉长了脖子往花钿的位置望去。
文太妃回道:“陛下,这是妾身曾孙女儿文辞,小名唤作花钿。”
花钿睁着大眼睛望着文太妃,太妃笑眯眯地摸了摸她的头。
赵山河又问:“丫头几岁了?”
花钿坐直了身板,用小奶音字正腔圆地回道:“两岁半。”
声音软软糯糯的,却又毫不含糊,很是惹人爱。一般人说自己几岁了,要么说两岁,要么说三岁,她却说两岁半。赵山河笑道:“算得这么清楚,可在学琴了?”
花钿摇摇头:“不学。”
“不学是还没开始学,还是不想学啊?”
“不想学——”
花钿拉长的声音惹得赵山河心痒痒的,他怎么就没生一个这么可爱软糯的小女儿呢?
赵山河故意拉下脸:“不想学琴,那多没志气啊。”
“花钿听琴就好啦。”
花钿有一句答一句,这么小的孩子,不管说什么话,大人都不会怪罪,倒是惹得宴厅里的一众人都乐呵呵的。